第9章 愁緒散盡好作別(1 / 2)

高考後,緊接著的就是查分、填誌願,然後,又是漫長的等待,等待哪一所大學錄取自己。

趁著等待錄取通知書的檔口,班級舉行了散學會。

這一天,林一紓沒有賴床,早早醒來,穿上了校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林一紓發現當初那個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小女孩,竟然也露出了憂鬱的神色;當初還嫌寬大的校服,現在已經正正好,襯托出林一紓少女的窈窕身姿。她現在才想起,這應該是最後一次穿校服了。

林一紓還沒走進教室,就聽見裏麵的歡鬧聲,輕歎了一聲:“原來大家畢業都這麼開心嗎?”

走進去卻發現一群男生正在哄搶著什麼。被圍在中間的那個男生是——顧衍?

林一紓向著旁邊的知情者問了幾句,才知道大家在搶著看顧衍的情詩。而那封情書是寫給——尹葭萋的。

林一紓在教室的一個角落看見了被女生圍著的尹葭萋,紅透了的臉上卻是不知所措的。全班都在幫著顧衍詢問著尹葭萋的想法,尹葭萋隻是咬著嘴唇不說話。

林一紓看見那群男生中秦岸卻也是一臉的嬉笑,還不停地隨著起哄聲說幾句。林一紓想著,秦岸卻到底是不知道尹葭萋的心思了。她默默歎了一聲,抬頭,卻撞見尹葭萋向這邊望來的眼神,無所遁逃,無奈,林一紓隻得露出一絲苦笑。

尹葭萋好似徹底定下心的樣子,點了點頭,淡淡說著:“好。”這輕輕的一聲很快被歡呼聲淹沒。

接下來的散學演講大家都很沉默,之前的喧鬧好像完全是上輩子的事,很快就因著分離的憂傷而被遺忘。林一紓聽著班主任的話,感覺那字字句句都是無限的不舍,更加鬱鬱。

散學式結束,大家都不願立刻離去,紛紛在走廊裏徘徊,彼此說著閑話。或許說什麼都不重要,每個人都隻是在找著借口,與朝夕相處的好友多待一會兒。

林一紓已經和唐棠道過別,也沒有其他人可以訴說什麼不舍,所以想要離去。她才走出教學樓,卻看見剛剛被老師叫去幫忙的顧衍正往著她的方向走來。她想起葭萋剛才答應時的默然神色,決定還是同顧衍說些什麼。

顧衍看見林一紓本欲打一聲招呼就離去,畢竟因為之前的事,他和林一紓也並未有什麼深交的理由。他沒想到林一紓竟然叫住了他。

“顧衍,你一定要好好對葭萋。”林一紓從未有過的語氣溫和,近乎請求一般。

顧衍鄭重地點點頭:“我會的。隻要葭萋不說離開我,我就一定會一直護她、寵她。”

林一紓知道顧衍一向重諾重情,可似乎不聽他這麼保證,就無法安心,現在聽了卻又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了。她向著顧衍微微一笑,露出久違的白牙,作為道別。

顧衍目送著林一紓離去,卻突然想起什麼,追上林一紓:“林一紓!”

林一紓停下腳步,轉身。

顧衍看見林一紓不解的眼神,低下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般的說:“一紓,你和岸卻分手的事不用覺得愧疚。岸卻是因為我才和你交往的。他知道葭萋的心思,也知道我的心思。為了讓葭萋死心,所以才……他真是個好兄弟。所以,是我們對不起你。”

林一紓伸手,拍拍顧衍,示意他抬頭。林一紓一臉笑意,沒有氣憤,沒有震驚,林一紓隻點點頭,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不用對不起,我和岸卻,並沒有誰負了誰。”

顧衍見林一紓雲淡風輕的笑意,知道自己原是多心了。想想也是,如果岸卻是為了他才和一紓交往,一紓又是為了葭萋才和岸卻分手,那麼他們倆之間又何來的辜負,何來的愧疚?一切隻是他顧衍受了兄弟的恩,葭萋欠了一紓的情。

林一紓轉身,繼續走完這剩下不多的校園路。初夏的風還很涼爽,吹散了林一紓的憂愁,也吹散了她高中時代最大的心結。

林一紓慢慢地向前走著,沒注意身後有個腳步聲越來越近。待那個腳步聲在她身邊停住,她才發現是秦亦紓。林一紓本想裝作沒有看見,就往前走去,秦亦紓卻先說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