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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說:那個時候,數以萬計的銅沿著綠源江隨波而下,在香樹坡村渡口登岸,被裝上馬背,其中,有一條就通過我們腳下現在走的這條路,到達安寧,昆明,再轉運到宜賓,通過長江、大運河等水路,千裏迢迢被轉運至京城,專供鑄幣。在乾隆年間滇銅達到了最興盛的時期,既供“京運”又兼供“采買”和“省局”,這種令人羨慕的銷路,說明了香樹坡銅廠的規模之大,產量之高,品質之好經過了曆史見證,是值得我們向往的。

秦儒文的一席話份量十足,說得幾個年輕人熱血沸騰,未來瞬時像一幅展開的錦繡。或許是由於講到這段曆史的時候過於激動,他神采奕奕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停在了遠處的金鈴兒臉上。其實,在剛才和陳隊長的聊天中他已經大致聽說了這個女孩的情況,她來自成都某工程學院,雖然學的是橋梁和公路建設,但小姑娘對於地質研究和結構力學有著相當的功底,在此行的人當中,算得上是文憑較高的女學生。

而一路走過來最令他特別注意到的是這個女孩的安靜,她總是很小心很認真的去做身邊的每一件事,小心地把握著自己的舉止和言行,小心地說話和保持沉默,而正是這種沉默比任何更強大的聲音都具有吸引力,讓秦儒文踏著那雙巨大的布拖鞋每走一步路,或是每說一句話的時候,目光會穿過叢林的遮掩情不自禁去尋找那雙眼睛。

此時,秦儒文的目光就落在那張臉上,那是一張細瘦的瓜子臉,由於缺乏營養使這張有些近似於蒼白的臉顯出了幾分病態之美,而這種蒼白正好使她的被風弄亂的烏黑長發顯出了千絲萬縷的柔情,兩條又粗又黑的辮子垂到胸前,辮子用綠毛線紮著,剛好和白襯衫相配,使她黑色的眼珠顯得異常的烏黑和明亮,清澈的目光和陽光交彙在一起。

看得出這個女孩尚末從剛才的故事中走出來,她的目光直視遠方的天空,是向往,是迷惑,是憧憬,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