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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羅惠經過兩天兩夜的冥思苦想才想出來的辦法,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法討好老方,以請他手下留情。其實,他知道老方想要的是什麼,女人的身子,羅惠當然有,可是,羅惠除了有女人的身子之外,還有女人的尊嚴和恥辱。其實,女人的身子脫光了衣服都一樣,可老方偏偏相中了她,是幸運是大難是悲是喜,隻能說她的命中注定有這場躲不開的劫難。

她給不了他他想要的,總得給他一樣來替換吧。他不是喜歡喜歡占小便宜嗎,不是從來不舍得抽好煙嗎,羅惠想到了一樣東西——翡翠香煙,翡翠香煙十塊錢一條,最近在綠源鎮很走俏,相當於羅惠一個月的工資水平,相當於一個家庭一個月的生活水費,就是縣革委會的頭頭抽的也就是自製煙絲,這條煙不知道能不能抵得過一個女人的身子。

可是,怎麼送過去呢,這又是一個擺在她麵前的現實問題。羅惠首先想到的人是胡成海,可是,羅惠有幾次無意中在老方麵前提起過胡成海,言談之間可以聽得出老方對胡成海有成見,而且,胡成海是個急性子,幾句話談不攏,他可以擼起手袖和人家沒完沒了爭論一天,非得爭個你死我活魚死網破,把人得罪了不說,自己還落了一肚子的窩囊氣。胡成海絕對不行,羅惠很快否定,幾番思想辯論後,她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自己上。

但是,她需要一個人幫忙,這個人一定要是她平日裏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於是,羅惠又想到金玲兒,她去了金玲兒家,開門的是寶珠,說她媽媽還沒有回來,羅惠知道金玲兒工作較忙,其實,雖然是多年的姐妹,有些事情還是開不了口。

多年後,我的奶奶金玲兒和我講起這件事,她不無惋惜地流著淚說:不就是一條香煙嗎,若是放在現在這個紅包滿天飛,後門到處走的社會來說,那算什麼大事啊。可當時的人就是那麼單純,我們礦隊有個姓李的工人,老家離綠源鎮不遠,下班後把家裏的南瓜拿到國營飯店門口去賣,被隊裏的領導抓了個現行,領回來後,在全體職工大會上痛哭流涕地做檢討,羅惠能不怕嗎,她本來就膽小。

羅惠站街頭,麵對著那一排排新建起來的房子,很久很久,一個念頭從她腦海間閃過,她突然轉身向著團子家的方向匆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