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畫夢回到穆王府的時候,言勾陳在大廳內等著她,身邊站著是曉雨。
她走進廳內,看向曉雨,他朝她微微的笑了笑,笑容幹淨清爽。
言勾陳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陳懇的道:“風姑娘,我希望你能夠履行承諾。”並不是逼迫的語氣。
風畫夢隻是盯著曉雨,盯著他那雙清澈的雙眸。這兩天她也冷靜的想了許多。雖然她並不是很了解言勾陳,但是從他這段時間的作為,可以看出,他並非是無情無義之人。在他的心目中喻未藥比他生命還重要,對於救了喻未藥的人必定會厚待。
曉雨是穆王府的家奴,命都是他言勾陳的,更何況隻是一雙眼睛,雖然這個想法殘忍,但是這是她不能夠改變的事實。曉雨那日的話並不像是被逼迫所說,他是真心的要將眼睛奉獻出去。也許對於他來說,用雙眼換取一份親情或許更重要。
她走向曉雨,將她摟緊自己的懷中,由衷的心疼這個孩子。
“曉雨……”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或者勸說?似乎這並不能夠改變什麼,除非她放棄為喻未藥醫治。
“姐姐,我們明天就開始可以嗎?”他低聲問。
她將曉雨摟的更緊,許久,淚水模糊雙眼,她點了點頭,哽咽的嗯了一聲。
也許是到了糜國秋雨的季節,也許是上天都為此感動或者惋惜落淚。前一天還是陽光明媚,次日天空變暗了下來,淅淅瀝瀝的雨打著屋簷。
看著窗外的雨簾,她想到了當年為那個十四歲少年換皮的事情來,當時她竟然能夠毫不猶豫的動手了,而且沒有絲毫的緊張。
轉身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曉雨一臉的從容,她卻下不去手,難道是自己的心變的越來越軟了?就連慕容清默的臉皮至今都沒有取,以往的她,從來不會做事這麼的猶豫和拖拉。到底她怎麼了?
她深思的當兒,言勾陳詢問:“可以開始了嗎?”
她恍惚間才回過神來,看了看麵前兩張床榻,旁邊的長桌上一應得器物都一一整齊的排列,似乎都在等待她。
她點了點頭,“我需要安靜,言公子還是帶人都出去吧。”
“還是留兩個大夫幫你。”
“不用!”她說的果決。
言勾陳也知道這種在眼睛上動刀子的醫治,絲毫的差錯都不能有。身邊任何的人一個動作或者一句話都有可能影響到她,為了確保這次換眼萬無一失,他聽從了風畫夢的話。
他隻是安慰了喻未藥幾句,並沒有多言語,就帶了所有人出去,將房門緊閉。吩咐侍衛和大夫都在外麵侯著,一旦有什麼閃失,可以立即的進去挽救。
風畫夢揭開喻未藥眼睛上的白紗,露出兩個眼窩。經過這段時間她的調理,她眼睛周圍原本壞死的肌膚都從新的長了出來。
“喻姑娘,在我動手醫治之前,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一件事情。”她認真的說。
“什麼事?”
“如果這次成功,你能夠再次的看到這個世界,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我讓你以後善待每一個盲人。無論他是什麼身份,是因為什麼失去雙眼,你都必要善待。”
沉默了片刻,喻未藥點頭,重重地嗯了一聲。“風姑娘,我向你立誓,此生隻要我還活著,必善待每一個盲人。”
“好!”風畫夢苦笑看向曉雨,曉雨隻是滿足的笑了笑,卻並不言語。
過了片刻,風畫夢發現麻沸散已經起了作用,便轉身從長桌上取來一把小巧細長的刀。看著曉雨,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最後鼓足勇氣走了過去。
房間外,言勾陳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從房門被關上到此刻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裏麵沒有任何的動靜。他卻不能夠敲門進去,更不能夠喊問,這個時候風畫夢最需要的是安靜。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過,他心中更加的害怕,害怕這次的失敗。風畫夢也說過,她從來沒有為人換過眼睛,這也是她第一次,隻有五成的希望。
又過去一個時辰,他等的心焦,手心背後全是冷汗。
房間內的風畫夢,將白絹一層一層的為曉雨眼睛裹上。她笑著,淚卻從眼角流出。最後鬆了口氣,將曉雨放在床榻上。
她打開房門,言勾陳此時卻並沒有衝動的奔進去,而是愣愣的看著她。
“沒事了!”風畫夢笑著道。
言勾陳激動地大笑,立即的衝進去,撲到喻未藥的床榻邊,輕喚了兩句卻沒有回應。立即擔心的看向風畫夢。
“她與曉雨都昏了過去,最遲明日就會醒來。”
這時候的莫失走到曉雨的床榻邊問:“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