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著她詢問打量的目光,解釋道:“我是應龍山莊之人,天琊是我的親侄兒,我不會傷他的。”
“你怎麼會在虞山村?”
青年遲疑了須臾,道:“這件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明白。”
“那你就用能說明白的來說!”風畫夢絲毫不給他含糊的機會。
青年輕歎一聲,“你這丫頭倒是挺有意思。好,我告訴你。”他瞥了眼風畫夢被纏著白布的腿,道,“你還是坐下來聽我說吧。”
風畫夢看了眼腳邊的凳子,坐了下來,卻依舊是將天琊攬在臂彎裏。
青年娓娓道來。“我是應龍山莊五爺荀長川,在糜城的時候,我便一直跟著你們。其實毫不相瞞,我是為了刺殺慕容清默。後來因為一直有南越太子的人在我便沒有機會下手。在白玉城的時候聽說虞山的神醫是蕭秋池,當年我大哥和大姐將孩子托付給他,這麼多年一直不知去向,此次也正好要見一見,我便跟到了虞山來,卻一直沒有辦法進虞山村。
昨天早晨我在虞山下小鎮的客棧無意間聽到了坐在隔壁桌的一對青年夫妻帶著幾個護衛要來虞山求醫,看他們裝扮華貴,卻並非是大周或者南越的人,想來應該是別國的望門貴族子弟,跟著他們進虞山村或許方便,我便從小鎮一路跟著。在進虞山的山口處遇上了一隊人馬,大約三十來人,個個黑衣勁裝,手持長刀,並不像是江湖人。
他們在山口下馬便提著長刀向虞山村衝,那對夫婦見著情勢不妙,問他們是何人。他們卻是二話不說就與他們廝打起來,那妻子因為病弱,被一黑衣人一刀砍死,幾個護衛也是無一生還,隻有那丈夫武功不錯,被傷後並沒有死,逃過一劫。
虞山村是常年不與外人往來避世村落,這一群人所來必然是為了慕容清默或者是南嘉木。我本是不想過問此事,但是怕他們會傷及天琊,便搶在了他們前頭闖進虞山村,找到了蕭秋池說明了此事。蕭秋池便讓我帶著南嘉木等人先到山上躲避,他來應對這些人。這些人不見外來之人應該不會怎麼樣。
我帶著他們離開,當我再回來的時候,便見到了整個村子都在大火之中,也就是你當時回到村中見到的景象。橫屍遍地,血流成河。回到蕭秋池的院中,便見到天琊在拚命的端水想澆滅大火,而你倒在坍塌的房門前。我便將你救了回來。”
“我如何相信你?”風畫夢對麵前之人還是存著疑慮。
“我無法向你證明我的身份,我也不必要向你證明。且不說你現在傷成這樣,就算是你毫發未傷,我想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我何須勞心編這麼長的故事騙你。”
風畫夢細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那你為什麼救我?”她問。
“因為你在我手上,慕容清默就一定會來。”
“慕容?你……你的意思是慕容還活著?那……”那她從火堆中拚死背出來的人是誰?
“我想蕭秋池是為了救慕容清默才易容成他的模樣。”荀長川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
風畫夢忽然內心複雜,高興與悲傷交織。她忽然不懂蕭秋池,他心中對慕容清默是充滿怨恨的,但是最後卻為他而死。
她抬眸看著荀長川,“你想利用我?”風畫夢冷笑一聲,“你太高抬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了,他現在心中愛的依舊還是他的表妹夏瀲灩。”
“那就試一試,你應該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這的確是說到他的心坎,這麼長時間,慕容對她雖然沒有剛開始時候的躲避,卻也沒有表現出主動的熱情,她在慕容清默心中到底是處於什麼位置,她一直都想知道。
此時虞山下一個縣城的小院中,卻聽到了“砰”的一聲脆響,似乎是什麼瓷器被摔碎的聲音,聲音將左右幾間房中的人都驚動。
白澤忙推門進去,見到即墨閑正雙目怒視前方的九溪。地上是一個被摔粉碎的花瓶。
“少主,出了什麼事情?”白澤問。
頓了須臾,即墨閑吼道:“出去!”這倒是把白澤驚住了。他身為即墨海天的貼身護衛,也可以說是看著即墨閑長大的,算是半個長輩,即墨閑向來對他尊敬,即便是耍性子,也不會對他斥吼。
樓寒江和白玉飛廉見識即墨城的私事,也不便插手,便沒有過去。
白澤猶豫了下,還是盡職的再次問:“是出什麼事情,屬下……”
“出去!這是我和他的事情!”即墨閑毫不客氣的命令。
白澤遲疑了下,便退了出去,關上房門,卻立在廊下守著,以防裏麵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