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十年約定(1 / 2)

昏迷中,我又開始做夢。

金碧輝煌的議事大廳裏,一個美豔的貴婦.懷抱著繈褓中的嬰兒,流著眼淚,喃喃的對著一個中年男人哀求著什麼。

頭戴金箍的男子.渾身血跡,像是受了不輕的傷。他對貴婦的哀求並未言語,滿臉凝重.大廳外,兵弋碰撞聲越來越近,不時還傳出嘶心裂肺的呼喊.似是生命的最後絕唱。

金箍男人最終對著貴婦揮了揮手,拒絕了貴婦的請求.手中的青銅長劍亦深深插入地板下.

貴婦被拒之後,把懷中的嬰兒鄭重的遞於身旁的老婦,隨後抽出一把匕首插入胸口。

金箍男人抱住貴婦仰天長嘯……

波光粼粼的澄湖上,旭日和煦的照在湖麵上,金黃一片。

一個巨大的銅鼓裏,那個嬰兒隨著波浪的輕輕細推,最終到達了湖灘。

江邊村,瘋瘋顛顛的青布衫老頭,抱著嬰兒癡癡的笑著。

時間飛逝,當日貴婦懷抱裏的嬰兒。已是天真燦爛的孩童,看樣子有10歲吧,湖邊的榕樹旁,你總是可以看到這樣一幅畫麵,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河,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這一老一小坐在榕樹下的石凳上,時而歡愉的談笑,時而嚴肅的受教,頗為美好。

一日下午,隻見道人起身摸了摸孩童的腦袋,滿臉的慈祥,時間就這麼慢慢的流轉著,片刻後,老道突然轉身向著遠處走去,不明所以的孩童有些慌了,就要追上去,抓住老人的褲腿,死死的皺住,眼裏泛起了一抹潮濕。寒風中,道人眯著雙眼。掙脫了孩童的小手,快步向著遠處走去,孩童的眼淚再也經不住感情的負擔,肆無忌憚的流淌著,小嘴發出不安的呼叫,老人,已經不見了蹤跡,隻留下孩童那顫顫巍巍的身影,已經冷的發紅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淚珠流淌過的痕跡。

過了好長時間,孩童才站起身來,走到大榕樹下,石桌上,一張宣紙幾個正楷書就的字力透紙背:甲子年醜月未日子時,上麵放著一枚戒指壓著.

今天正是甲子年醜月未日子時,我與道人約定的時間轉瞬就到。

但我還在昏迷,我仿佛看到道人獨自靜坐在石桌旁,翹首以待。

我掙紮著,糾結在童年最後殘存的美好記憶,冥冥之中,覺得如果錯過這次見麵,下次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我的夢景是昏暗的,還好我的前麵總是有一個看不清麵目的人,在引路。

他帶我穿過一條幽深的洞穴,然後,我站在洞口,麵對的澄湖風起雲湧,黑暗無邊。

這時,我突然發現我的眼睛如矩,居然可以透過漆黑的海水,看到湖底屍城的某個地獄裏,劉氏兄弟和人如初全身血痕,口若懸絲,他們的眼睛睜的很大,那目光就想是看著我。

我感覺到自己肩負的 東西實在太多,一道閃電卻毫無預照的劃過天際,在這黑暗中如同白亮精靈,我激動著對它揮著手,但突然看清我剛剛走過的山洞。

水深霧繞的三道崖壁直插水底,行成一個回字,此時在黑暗中更顯得深遂冷凝,當中岩石壁上三個朱砂大字。

狗爬坎

我打了個寒顫,我突然看見如我模樣的人,被人從涯洞中抬出,乘著水上飛機,呼嘯而去。

但我明明站在洞口,他們擦肩而過的那刻,看不見我,甚至沒有人和我說一句話。

我是我自己的靈魂。

我就似一縷輕煙,扶搖直上,忽然雲端道光萬丈,彩雲漫舞,塵世中一切汙垢,洗滌一空。

我如浴春風,突然對麵一方烈日,刺得我睜不開眼,但是我固執旳睜著,竟然看到光線。

白色的牆,白色的床單被套,我終於醒來.

我輕揉著自己的酸漲的眼睛,試圖讓自己的適應這樣的環境,隻是當我的手摸在臉上時,我才發現那裏有濕潤的感覺.那是我的眼淚.我不知道我為何會在夢境裏哭,或許是因為和那對高高在上的夫婦的分別,還是和太爺的離開,最後是那個道人的辭別有關.

我這輩子離開的人實在太多.

我東想西想著,最後得出個結論:珍惜眼前人.也就在這時,房間的門開了.

“咯吱…..”

李牧站在被推開的門框下,看到我醒了,明顯吃了一驚,手上提著的開水壺也掉在地上,但他沒有打理,臉上笑容盈盈的,一邊費力的走到我床前.一邊嘴裏說著,哥,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