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果不見南宮淵再問軍中之事,欣賞著蘇雲音地故作鎮定,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茶換過三盞,尤是安坐在旁,鬧得蘇雲音不能自在。好一時,蘇雲音瞧著時辰已經不早了,忙岔開話題,開口問道:“已近午時,不知皇上預備在何處用膳?”
“已經午時啦。”南宮淵咂了口茶,望向窗外,點點頭,“是該用午膳了,那就傳膳罷。”
蘇雲音欠身行了一禮,便吩咐映月傳膳,這邊才擺上一二道菜,那邊周斯便急急忙忙進來,看了一眼蘇雲音,見南宮淵並無避諱的意思,便躬身回道:“啟稟皇上,季將軍回來了。”
“嗯。”南宮淵似是心情大好,執起筷子,旁若無人地為蘇雲音布著菜,“朕算著日程,估摸著也該回來了。這一趟,季英也辛苦了,你吩咐他好生歇息,明日再來回話罷。”
“皇上。”周斯實在不願在這個關頭上彙報此事,但是事關緊要,無可奈何,猶豫再三,隻得上前幾步,在南宮淵耳邊低語了幾句,問道:“皇上,您看,這?”
“此事當真?”南宮淵微微皺了眉頭,放下筷子,歎了一口氣,轉向蘇雲音,道:“看來這午膳不能用的安心了,皇後自便罷。”說著便吩咐周斯備馬,蘇雲音領著映月送至門口,欠身道:“臣妾恭送皇上。”南宮淵扶起蘇雲音,為她捋了捋頭發,像是承諾一般說道:“外間風大,皇後體弱,不必再送,回去罷,朕晚上再來看望皇後。”隨後又囑咐映月好生伺候著,這才翻身上馬,一路往軍中去見季英去了。
不知為何,方才有那麼一瞬,蘇雲音總覺南宮淵神情不大自然,看著他騎馬遠去的背影,似乎是一去不複返一般,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就好像曾經告別萬靈山,告別穆少霖一樣,心裏有些不大自在,卻又說不上到底有何不自在。蘇雲音捂著心口處,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心情。
“娘娘。”映月見蘇雲音呆呆地站在風口處,望著南宮淵遠去的背影一動不動,當真是郎情妾意,本欲打趣兩句,思及早上的教訓,一陣後怕,趕緊打住,扶著蘇雲音往回走,說道:“娘娘,天冷,進屋罷。”說罷見蘇雲音定在原地一般,映月又提高些嗓音問:“娘娘?”
蘇雲音並未聽見映月說了什麼,愣愣的,莫名其妙地說道:“不知他何時能回?”
映月愕然,隨即反映過來,以為蘇雲音擔心南宮淵,便寬慰道:“皇上不過是去軍中見季將軍,不時便會返回,娘娘不必擔心。再者,皇上走時不是說了嗎,晚上必來看望娘娘。”說著便扶著蘇雲音進屋,“娘娘身上已經冰涼了,還是進屋罷。”
“回屋罷。”蘇雲音理智歸位後,意識到自己失言,有些窘迫之態,好在映月也未多言,這才故作了冷靜從容,反身回屋,到底心裏存著些疑惑,心中總是七上八下的每個著落,有些心慌,又有些著急,致使午膳也不甚有胃口,蘇雲音粗略用過一些,便吩咐映月撤了下去。
映月看出了蘇雲音的奇怪,扶著她往炕上歪著,說道:“娘娘內傷未愈,加上這些天舟車勞頓的,必然累的厲害,不如歇會兒吧。”說著又拿了錦被來於蘇雲音蓋上。
蘇雲音歪在炕上,翻來覆去也不能入睡,隨手捧著本書翻著,連連翻了五六頁,全是黑白一片,總看不進一個字去,索性坐起身來,擁著被子捧著參茶發呆。
不過一炷香時間,尤公公在門上回道:“啟稟皇後娘娘,季將軍求見,正在外院裏候著。”
“季英?”南宮淵不正是去見他了嗎?蘇雲音抬眼望向映月,映月也是一臉的不知所謂,問道:“季將軍怎麼此時來了?”蘇雲音思索一陣,還是不得緣由,便吩咐道:“請他進來罷。”
“是。”映月走到門邊傳話於尤公公,尤公公這才往前院去傳季英前來。須臾,尤公公領著季英進了後院,在門上回了話,映月打開房門相請,季英說道:“娘娘是皇後,微臣隻是外臣,勞煩姑娘傳話了,微臣便在門上回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