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1 / 1)

連續兩天晚上這麼折騰,許念白困極,也不管什麼舒服不舒服,直接倒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就睡了。地毯上還有狐狸前日留下的血跡,聞上去隱隱約約的香,很是舒服。所以許念白一覺醒來,天已近黃昏。

狐狸還窩在沙發上,厚厚的被子下麵露出一張下巴尖尖的臉,看起來像個孩子,此刻正張著那雙金色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

許念白揉了揉頭發懶洋洋的坐起來,手肘支在沙發上,用額頭碰上狐狸的額頭,依然冰涼冰涼。

“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

“餓了吧?我給你熱點牛奶?”

“好。”

牛奶用三分鍾便熱好端到狐狸麵前,他已經坐起來,厚厚的被子圍在身上,仰著臉看端著牛奶的許念白:“你不喂我?”

手一抖,熱騰騰的牛奶差點潑了狐狸一身,許念白提高音調:“你想讓許爺伺候你?”

“不行?”

“行!”許念白咧開嘴,突然笑得特慈祥:“當然行,怎麼能不行?”

然後顛顛的跑到廚房把牛奶從杯子裏倒騰在碗裏,又拿了湯匙一起,故意扭扭捏捏的過來蹲在沙發旁邊,舀了一勺牛奶,在唇邊小心吹涼,慈眉善目的一臉幼兒園阿姨樣的遞到他嘴邊,聲音甜膩得足有四個加號:“乖,把嘴張開,啊————”

狐狸瞪著她,眉角微微抽動,幹脆劈手搶了碗來,仰頭鼓咚咚將牛奶一口氣喝光,才一臉陰沉的將碗還到她手裏。

許念白笑的那叫一個陽光燦爛,伸手揉了揉狐狸的頭:“乖,這才是好孩子。”

狐狸:“……”

終於扳回一局,許念白心情大好,見狐狸的狀況的確沒有早上那麼糟,也總算放下心,拿了紗布藥水給他重新包紮。

早上回來的時候狐狸的傷口開裂鮮血淋漓,可是那個時候他虛弱的簡直像是要死過去一樣,進屋就窩在沙發上動也不動,許念白不敢碰他,直接給他裹上了電熱毯和棉被,現在一掀開被子,上麵全都是他紅呼呼的血,被電熱毯的溫度那麼一烤溫熱黏膩,本來淡得若隱若現的血的香氣一下子濃了幾分,仔細聞來竟有些像薰衣草或者迷迭香的味道。

狐狸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這家夥愛幹淨,非要去洗澡,許念白說出天來也不讓他再進浴室,隻好用濕毛巾和酒精一點點給他擦,折騰這一回就夠了,這要是再來這麼一出兒,她可真折騰不起。

狐狸仍然怕冷,冷毛巾碰在他身上,他雖強忍許念白也能感覺到那微微戰栗。傷口那裏也更加猙獰,因為要取子彈,傷口被切得更大,上麵還有被掙開的線頭,看起來特別嚇人,許念白不敢碰,隻能拿著酒精棉球在周圍一點點畫圈。

說起來也真是的,狐狸來她家這麼幾天,許念白幾乎沒幹別的,天天拿著紗布在人家的小蠻腰上纏啊纏,豆腐沒少吃,業務也愈加熟練了。

狐狸低著頭看著許念白將紗布一圈圈的繞過他的腰,突然開口:“昨天在車上,你說我叫什麼?”

許念白手上沒停,眼睛也沒抬:“我怎麼知道你叫什麼,所以我胡扯了一個,胡立,還不錯吧?”

“我的名字不叫這個。”

許念白翻了個白眼過去:“你又沒說過,我怎麼知道您尊姓大名啊。”

“初寒。”

“什麼?”許念白沒聽清。

“初寒,我的名。”狐狸又重複了一遍。

“初寒……”許念白輕輕的將這兩個字含在唇間,低低的誦念,名字真是神奇的東西,仿佛一個咒,可以鎖住一個人。

“嗯,修成人形的那一天,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場雪,所以,我叫初寒。”

“初寒……,我叫許念白,”用紗布在狐狸腰側打了一個結,她抬頭對著他輕輕微笑:“很高興認識你。”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許念白沒讓狐狸護送,外麵那些妖魔已經被他消滅的一幹二淨,房子的結界據說在幾天內阻止妖血的味道外泄,所以難得的幹淨。

公司所在的大廈外牆那道裂痕一樣的破損玻璃已經全部修整完畢,看起來好像從來沒壞過一樣,許念白不得不感慨,不愧是超一流的物業公司啊。

一進公司大門就有好多人和她主動打招呼,那眼神叫一個曖昧,弄得許念白汗毛直豎,怎麼就一天沒來,發生什麼大事了?左尊和揚揚要結婚了?

走到辦公區的時候同組的同事眼神更甚,還沒等她想明白就看到自己的辦公桌居然空了!一片狼藉的桌麵居然露出了幹淨的桌麵,就連案頭上放的手辦和牆上貼的美男照片都一並失蹤,最要命的是,她的桌子上還放了一個紙箱!

許念白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頭發根根直立,她她她她……她被炒魷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