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敢回家,家裏那個人……到底是她喜歡的初寒,還是吸人血的妖魔?
也許自己真的愛的還不夠吧,她做不到電視裏小說裏那些勇敢的女主角,隻要她愛著,那些縱使千般罪惡人命纏身的惡人,也隻是她的愛人而已。她記得蘇錦問過她,愛一個人,愛的是哪裏,蘇錦說開始是那張好看的麵皮,但如果真愛了,那麼不管怎麼樣都會愛,哪怕那個人已經麵目可憎言語無味,她問蘇錦,那這個人的內心呢?如果他的內心也變了,還會愛麼?蘇錦說,會吧,愛情不是會讓人麻木麼,所以不管怎樣,鎖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她又問,如果這個人,他的純善真誠消失不見,隻剩下卑鄙無恥貪婪齷齪,還會愛下去麼?
蘇錦回答不上來,她也一樣。人的麵皮可以不再美麗,但是,如果內心也變得凶險邪惡,她又可以愛他哪裏呢?
許念白看著周圍人來人往,他們都在回家的路上,家裏會有人等著他回家吃飯,也許他們有煩惱哀愁,可是誰都和她一樣在努力的活著,可是那三個女孩子……她們的家人卻再也等不到她們了。
昨天夜裏將她支出去,真的是為了療傷麼?還是……
明天,夏染秋會不會帶她去看第四具屍體?
總該有人為這件事情負責,隻是……她真的真的希望,這個人不是初寒。
外麵的天雖然還亮著,但是因為已是傍晚,客廳裏沒有開燈,顯得很是昏暗。
狐狸沒有在沙發上打坐,而是斜斜的靠在上麵,閉著眼假寐。
老舊的客廳,昏暗的光線,慵懶美麗的長發男子靜靜的闔眼斜靠在沙發上,靜謐的好像一副已經褪了色的油畫,散發著古老而優雅的味道。
許念白咬著嘴唇,心裏再一次遲疑,不停的問自己,真的會是他麼真的會是他麼?
聽到聲音,狐狸張開眼來,見到是她,狹長的眼睛慢慢的彎起來:“怎麼回來了?怕我餓肚子麼?”
許念白站在門口看著他,不動,也不說話。
狐狸撐著沙發扶手慢慢站起來,走到她身前輕吻她的額頭,微涼的觸感讓她再一次心軟。
“你惦記我,我很高興。”狐狸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轉身去廚房倒水:“我可以很久不吃東西,沒關係的。”
許念白不說話,抿著唇跟著他走到廚房,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
說是療傷,可是他的臉色卻比平日裏更加的蒼白,眼角眉梢裏都是深沉的倦意,冶豔的薄唇也失去了平日裏的顏色,隻有緊抿的唇中間一線單薄暗沉的紅,不詳的顏色仿佛快要枯萎的花朵。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狐狸雙手捧著杯子,等著水涼一些。
許念白咬了咬牙,終於開了口:“昨天晚上,你在幹什麼?”
“療傷啊,怎麼了?”
氤氳水汽裏,他好看的臉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那一雙金色的眼睛閃著淡淡的溫暖光澤,幻覺一樣美麗。
許念白的小心肝再一次差點化成了一灘水,難道這就叫做迷惑麼?這樣不行這樣不行,她必須把事情問清楚問明白,她不想再走進那個冰冷的地下室,在夏染秋刀子一樣銳利的目光下看到第四具、第五具屍體!
將杯子從狐狸手中抽出來,“當”的一聲頓在身後的桌上,滾燙的水珠濺出來,像落在她的心上。
“療傷?療傷會療到自己臉色越來越差麼?”許念白對上他的眼睛。
狐狸還在笑,許念白不知哪來的那麼大力氣,將他的身體扳了過去,按在了桌上。
“念白,你……”
狐狸就那麼被她按在桌上動彈不得,許念白咬牙,拉住他的後衣領,一把將衣服撕扯下來,露出了他的左邊肩膀。
冰白的皮膚上四道鮮紅的血痕觸目驚心,向上斜飛著,明顯是被人用指甲抓出來的。
“你這個笨蛋!”許念白伏在他耳邊對著他大吼,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下來:“你不是會療傷麼?為什麼不把這麼淺的傷口弄沒?為什麼要讓它留在你身上?為什麼要讓我看到?”
狐狸撐起身體摸這她的臉:“念白,你怎麼了?”
許念白揮開他的手,退到老遠:“我問你,你肩膀上的傷是誰抓的?”
狐狸不說話。
許念白的嘴唇已經快被咬出血來:“前天那個女孩……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的?”
狐狸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平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