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隻這一個字,已經抽走她所有的力氣。

難道這麼多天,她所喜愛的,她所信任的,她所維護的,都隻是一廂情願麼?

許念白聲音發抖:“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殺人麼?難道想要療傷……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她努力想象這狐狸到底是怎樣把那些女孩身上的血全部吸幹的,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手下逐漸消失的感覺真的那麼好麼?如果真的隻有吸食人血才他才可以療傷,她真希望他的第一個祭品是她自己。

狐狸沒有回答,隻是苦笑了一下,慢慢開口問道:“前幾天我送你的珠子,還在麼?”

“在這裏……”許念白向自己的脖子上摸去,卻撲了個空。

狐狸卻好像早已知道一樣,輕輕挑起嘴唇:“好好想想,你放到哪裏了?”

許念白咬著嘴唇想,那顆珠子流光溢彩非金非石,想來應該很重要才對,狐狸這個時候突然問起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可是她怎麼不記得什麼時候摘下來過……昨天在蘇錦家,洗澡的時候也沒有摘啊……

不對!不是她昨天沒有摘,而是昨天的時候那顆珠子就已經不在她脖子上了。許念白咬著手指頭在客廳裏轉圈,會掉在哪裏呢會掉在哪裏呢?

牆角裏還堆著那天聚會時買的好幾雙鞋子,許念白看著那些隨便拎出來一隻就可以抵得上她一個月工錢的奢侈品腦子裏像是被鐵錘捶了一下:在那個LV手包裏!

她終於想起在那個美容工作室的洗手間裏,她把那顆珠子放在了那個鑲滿了鑽石的據說價值三十六萬的小包裏了,回來的時候她睡著了,身上的那身禮服和買的那幾雙鞋子自然都歸了她,可是那個手包是那個高級老裁縫雲姨借給她撐場麵的,這個時候早就應該被夏染秋還回去了。

狐狸看她神色,慢慢道:“想起來了?”

許念白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想起來了。”

“能幫我找回來麼?”狐狸似乎鬆了一口氣,慢慢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眼角低垂:“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但是……能不能先把那顆珠子找回來?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告訴你。”

“好,我這就去。”許念白抿著嘴唇點點頭,她是實在硬不下心腸再逼他什麼了,現在的他看起來麵色蒼白疲倦,似乎狀況很是糟糕,竟然比醫院那一次還讓她心裏沒底:“我很快就回來。”

許念白剛要轉身,狐狸突然叫住了她:“念白,等等。”

“什麼事?”

狐狸看了看外麵漸暗的天色,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過了好一會才沉吟開口道:“找到珠子的話,就先回到蘇錦那裏吧,好好戴在身上,不要再弄掉了……明天白天我們再談,可以麼?”

許念白看著他,一時有些猶豫。

狐狸卻彎起唇角,笑容中有幾分苦澀:“我保證,今天絕對不會出去亂走,也不會傷人。”

今天天氣不好,氣壓很低,雖然並不陰沉,但那一片昏黃暗紅的顏色卻將整個天幕包了個嚴實,所以許念白出門的時候天雖然還沒有全黑,但有些地方的路燈已經先亮起來了。

許念白打了一兩出租車,憑著記憶找到了老舊巷子裏雲姨的那座大宅,門口的兩個紅燈籠已經亮了起來,燈下的紅穗隨著微風輕輕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