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1 / 2)

第二天是休息日,可是許念白恰好還有好多工作堆在SO大廈27層的特助辦公室那張該死的桌子上,所以她不得不從自己那張舒服到死的床上掙紮起來去幹活。

整棟大廈好像處在待機狀態的電腦,隻有零星的幾個人,以加班的名義下電影打遊戲來賺取加班費。許念白突然覺得像她這樣習慣於混吃等死的今天竟然真真正正來加班的若是被那些家夥看到簡直是在羞辱人。

手頭的工作終於見光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許念白的辦公桌旁邊已經全都是各種零食的包裝袋,茶水間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地方,堆著她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各種零食,她甚至翻到了她小時候很愛吃的一種叫“蟹味酥”的零食,改天她一定要問問李家欣那小姑娘到底是從哪買來的。

手頭有好幾份合約已經壓了好幾天,許念白把它們整理一下單獨放好,如果沒問題的話就隻需要夏染秋簽個字就好了。

正收拾東西打算回家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夏染秋,許念白笑了笑,趕巧她正加班,到老總麵前邀邀功正好讓他給自己加點獎金加班費什麼的。

“夏總,找我有事?”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許小姐?我是阿朱。”

許念白對這個叫阿朱的女子自然印象深刻,畢竟敢對他們夏總耍流氓的女的她就認識一個,可是她怎麼會用夏染秋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啊……我記得你,請問有什麼事麼?”

那邊停了一下,像是在想該怎麼說,氣息長長的吹進話筒裏,仿佛是在歎氣:“你能不能來我這裏一趟?就是上次你來的地方,還記得麼?”

許念白當然記得,她不止一次去過那裏,那並不是個可以讓人愉快的地方,因為每次去,好像都和死亡有關。

“記得。現在?”

“現在。”

“好。我這就過去。”

“麻煩你了。”

許念白放下電話,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醫學院距離並不遠,出租車到那裏被門衛攔了下來,許念白隻好下車,穿越整個校園,操場上仍然有男孩子在那裏踢球,他們的青春和汗水在西斜的陽光下肆意的揮發著,不知疲倦的奔跑和喊叫,為一點小事爭執叫囂,許念白繞著操場慢慢的走著,尖細的鞋跟有時會不小心陷進柔軟的草皮裏,嘴邊伴著淡淡的微笑,她真的懷念她的大學時光,快樂張揚自以為是不知疲倦。

真奇怪,隻畢業了兩年多而已,她便覺得自己老了,那些上學的時候做過的荒唐事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一切再與自己無關。仍然是光天化日,可是一切都已經不同了,她要上班,要賺錢,要過活,遲到早退都要用白花花的銀子來付出代價,間或還要和同事們玩玩勾心鬥角的遊戲,隻有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以前看過的宮廷鬥爭的小說電視都是騙小孩玩的遊戲,現實比她想象的更加複雜更加殘忍。

更何況……她現在所經曆的,也許是一些人一輩子都無法知道的事實,太多凶險,太多恐怖,卻仍然隻是那個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已。可是她不後悔,她遇到了她喜愛的人,一切都值得。

真的,值得。

和那些現代化的教學樓相比,後院的這一趟灰色的小平房看起來就是後娘養的孩子,那麼寒酸,可憐兮兮。

阿朱仍然蹲在台階上,利落的短發和上次見到時一樣有些淩亂,白大褂上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留下來的痕跡,正一口接著一口的抽煙。見到她來,隨意的朝她招了招手。

許念白眼尖的看到平房旁邊停著夏染秋的那輛寶馬車,她走到阿朱麵前,直接開口問:“夏總呢?”

阿朱仰頭衝她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旁邊一個窗子。

許念白走過去往裏麵看。這個房間明顯是阿朱用來臨時休息的地方,當然如果這個女流氓夠變態的話,也許是她常住的宿舍也說不定,有些亂糟糟的,散落著舊雜誌和沒來得及收拾的泡麵碗,一張窄窄的小床上躺著一個人,夏染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