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人的妖氣終於消失,許念白看著狐狸的背影好久,他竟沒有回過頭。

許念白抹了一把臉,低頭去看身邊的蘇錦。

“沒關係,她隻是嚇暈了而已。”夏染秋走過來拿回了他的滅魂槍,查看了一下蘇錦的狀況:“不過最好還是送去醫院檢查看看,我擔心會有我們看不到的傷。”

許念白點頭,夏染秋將蘇錦抱起,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就見到自己那輛寶馬車停在門口。車身上除了那日的刮痕,又多了幾處傷痕,轉向燈碎了一個,一邊的倒車鏡也歪了。

夏染秋不可思議的瞪著許念白:“你開車過來的?”

盡管沒了駕照,今次仍然是夏染秋開車。

蘇錦躺在後座仍然昏迷著,許念白坐在副駕駛上發呆,不知在想什麼,車廂裏氣氛沉悶,路燈透過玻璃在人臉上畫出交錯光影,車與人似乎在水底行走。

許念白將身體蜷縮起來,用手擋住臉,發出一聲輕輕的抽泣。

夏染秋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許念白沒有把手拿開,聲音模糊,仿佛是帶著哭腔:“我竟然向初寒開槍……我竟然會對著他開槍!”

夏染秋挑了挑唇角卻沒有笑意:“我沒想到你會真的扣動扳機,你不應該是那樣的人……我是說,我以為你們的感情很好。”

“是很好啊……是很好的!”許念白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開始神經質的啃自己的指甲:“我沒想過對他開槍,我隻是嚇嚇他而已……連手指都沒有碰到扳機那裏……簡直見鬼了,我竟然就真的開槍了,就好像有人在旁邊催促我,快開槍快開槍,不然蘇錦就會死,大家都會死……然後我就開槍了……我真的……對著初寒……”

許念白說不出話來,隻是不停的啃著自己的手指。

“別這樣,在那種情況下,有的時候大腦會不受控製。”夏染秋微微皺眉,依舊不動聲色的安慰她:“而且你沒有法力,滅魂槍最多隻能發揮兩成的功效,他不會傷的很重。”

許念白卻不停搖頭,嘴裏不停念叨著:“不是這樣的……我根本就不該把槍口對準他,根本就不應該把槍拿起來!”

她有預感,她會失去初寒,永遠的失去,盡管他什麼也沒說。他離開時的眼神她永遠不會忘,那樣漂亮的一雙眼睛,卻死水一般沉寂,仿佛有什麼東西突然熄滅了。

蘇錦沒什麼大礙,隻是驚嚇過度,醫生建議觀察兩天,兩個人辦手續交押金,一切都安排好之後已經是淩晨,許念白心神不寧,走過去和夏染秋商量。

“夏總……能不能麻煩你在這裏陪著她,我想回家看看。”

夏染秋沒說話,點了點頭。

天空已經是鴿子灰,街道上仍然一片安靜,她家那棟破舊的二層小樓仿佛一頭孤獨的怪獸,默默的蟄伏在那裏。

許念白急急的走進去,直奔二樓上她的房間,之前接到電話的時候她一片慌亂,什麼都沒顧上,隻是隨便抓了個外套就跑了出去,那顆內丹就被她隨意的放在了床頭櫃上,現在那裏已經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初寒……?”

許念白輕輕的喊,可是卻沒人回應,許念白打開了房子裏所有的燈,找遍了每個房間,甚至包括了屋頂,仍然不見他的影子。

慢慢蹲下身,許念白在房頂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痛哭出聲。

初寒走了,帶走了他自己的內丹。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了。

也許他不會再回來,她徹底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