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1 / 2)

阿朱一直不停歎氣,反複的用“該死”和“見鬼”來咒罵。她看起來很焦躁,許念白安慰了她幾句,約好在許念白家附近的一個小公園見麵。

那個公園許念白從小就在裏麵玩,以前還有滑梯轉椅蹺蹺板什麼的,現在都已經鏽死或者拆掉,現在隻有幾座亭子幾個土坡幾個池子和大片的綠地,唯一算得上景觀的便是公園裏麵養了幾十年的猴子。許念白記得她四五歲的時候就經常到公園看猴子,沒想到現在來,居然還能看到那些猴子,據說這一群靈長類動物已經在這裏繁衍了好幾代,上一代的老猴王剛剛去世,她圍著猴山轉了一圈,還沒有觀察出哪個才是新的猴王。

阿朱已經坐在一個幹涸的池塘邊的台階上等她,眯著眼曬著太陽,地上是她剛剛踩滅的煙頭。見她過來,她隨意的揮了揮手,看起來已經沒有電話裏那麼煩躁了。

阿朱知道的事情不少,許念白覺得沒必要瞞她,幹脆將那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阿朱。後者安靜的聽完,慢慢點了點頭:“看來那天的確很熱鬧,想必夏染秋應該是被濃重的妖氣吸引過去的,我雖然沒他那麼大的能耐,但是我也有隱約感受到,而且醫院附近的低等妖魔也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收到許念白詢問的眼神,阿朱笑起來:“我的家族也曾經是除妖師,隻是很久以前就已經沒落了,我雖然有所感應,卻沒什麼能力。”

許念白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整理了一下思路,阿朱說四天沒有見到夏染秋,也就是說從蘇錦出事的那天開始,夏染秋就已經和阿朱失去了聯絡,這之後他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許念白手機上的那個未接來電表明,至少在兩天之前,他還活著。

許念白又開始咬手指甲,那個電話,也許是囑咐也許是求救,而她們,居然就真的把一個活不過一個月的病人給弄丟了。

兩個人分手後開始分頭尋找夏染秋,可是除了公司和做衣服的林姨那裏,許念白不知道他還會去哪裏,隻能在大街上亂逛。她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城市是這麼的龐大,想從上千萬人口中找出一個人來,簡直是海底撈針難如登天。

一直到深夜她仍然一無所獲,幾天沒有正經的吃過一頓飯讓她精疲力竭,回家的路上許念白接到了阿朱的電話。她在警局的朋友找到了夏染秋的那輛寶馬車,車身受損嚴重,後擋風玻璃全碎,駕駛座上檢測出有火藥成分,應該是有人在車裏開過槍。車子被遺棄在東西快速幹道上,兩天前被交通隊拖到了郊外的停車場,若不是阿朱報了警,她們到現在估計都找不到一點線索。

又開始心亂如麻,許念白不傻,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兩天前……車子變形,車窗碎裂,滅魂槍,棄車跑走……一定有人襲擊了夏染秋,現在的他隻怕是凶多吉少。

在路邊的小超市買了麵包,不顧形象的一邊走一邊啃,她餓壞了,好像除了一層皮肚子裏麵都是空的,怎麼塞也塞不滿,麵包兩三口就吃完,許念白幹脆又在路邊攤買了一張烙餅。

熱乎乎的烙餅捧在手上,心裏終於踏實了一些,許念白一邊咬一邊過馬路,回家洗個熱水澡,晚上還要出門繼續找,夏染秋已經活不過一個月,他失蹤之前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她的,無論如何她得讓他最後的一段日子裏好過一些,這樣自己的心裏也才會好過一些。

也許是還沒吃飽反應太慢,馬路上一輛麵包車正快速的向自己衝了過來,喇叭聲按得異常淒厲,她卻怎麼也動不了,隻是條件反射的張嘴,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

一陣風吹過來,許念白隻覺得身體一輕,似乎被這微風給托了起來,身體輕飄飄的向前移動了半米,電光火石間已經和衝過來的麵包車擦身而過,周圍路人一片驚呼,都說好險好險,看著一臉慘白的女子仍然沒回過神,抱著一張烙餅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