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開了,大家都感覺很輕鬆,添香是覺得姑娘能和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強,就算姑娘會瞎一輩子,她也跟著伺候姑娘。
段天綺卻是很心疼,遇到如此大的變故,心愛的人死了,孩子也沒了,自己還瞎了,住在算是仇人的莊子上,這要是別人,不氣死也瘋了,紅綾居然接受了所有,這需要何等的心智,段天綺猜想紅綾大概是有什麼陰謀,想找機會報複安舒,否則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根本想不通啊。如果到時真發生了什麼,紅綾會不會與自己說?還是已經不再信任自己了?如果紅綾真有什麼計劃,那自己要不要配合呢?難道真的要和安舒不死不休?紅綾到底和安舒有什麼仇?隱約猜到慶王的死大概和安舒有關,但具體是什麼,段天綺並不知道。段天綺覺得,紅綾對安舒的恨,大概源於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段天綺不禁有些後悔,那一晚要不是因為慶王妃在,自己要避嫌,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懊惱之餘,段天綺也更加堅定了保護紅綾的心。
紅綾這些日子倒是越來越適應無林山莊的日子,因為治療,紅綾眼睛上裹了厚厚的藥布,但她還是喜歡問添香,“添香,現在是什麼時辰啦?”
如果添香回答的是白天,紅綾就喜歡讓添香扶自己去院子裏曬曬太陽,葉老莊主是個有意思的老人家,相處了幾日,紅綾就對他很有好感了。
“老人家,我是應該稱呼您葉莊主呢還是葉大夫?”
“嗬嗬,我更希望你叫我師父。”
“嗯?你要收我為徒?”
“不是我徒弟,是我徒弟媳婦也可以叫我師父啊。”
“老人家,您真會說笑。”
“您說我的眼睛還有複明的希望嗎?”
“小丫頭,就你現在這樣的心態,複明不複明的很重要嗎?”
“唉……也是。不過看得見總比看不見的好,您說是吧?”
“說實話,老頭子我挺欣賞你的,遭逢巨變都能如此淡定,是個人才啊。”
“不淡定又能如何?整日的哭也沒能把自己哭死了,反而陷入如今的處境,真是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啊……”
“嗬嗬,小丫頭要不要考慮今後為我做事?我相信你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細作。”
“咦?我突然想起,好像安舒提過青陽是他師兄,那豈不是青陽也是你徒弟了?”
“是。”葉鵬很奇怪,她怎麼突然提這個?
“哇!那無林山莊豈不是很有錢?在鄴城有個清風明月,京城有個墨明棋妙,那可都是有名的小倌館啊。在別的地方一定還有不少吧。”
“是,幾乎整個天朝都有我們的產業。”
“那您老不是隻做小倌生意嗎?收了我做什麼?難道也想發展發展紅樓?”
“嗬嗬。紅樓我也有。蔣浣你不是見過了麼?”
“哎呀,那您豈不是全天朝風月行業做最大的了?”
“差不多吧,怎麼?打算答應了不?”
“不答應。嗬嗬嗬。”紅綾臉色掛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葉老莊主先是被逗得很得意,可後麵來這麼一句,還真是讓人沮喪。在看到紅綾的笑臉,知道自己是被這小丫頭戲弄了。
這丫頭還真是有點意思,難怪自己的兩個愛徒都對她讚譽有加。其實葉老莊主答應診治紅綾,不單單是因為自己徒兒的請求,更因為青陽之前寄回來的那些曲子。葉老莊主之所以開紅樓楚館來打探消息,一是因為這些地方的確是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最容易得到八方消息的,二卻是因為葉老莊主雖然是個江湖人,卻對音律極其喜愛。現在遇到個同樣精通的丫頭,不喜歡是假的,如果能收入麾下那就更完美了。
不過還有許多時間,不是麼?葉老莊主確信,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這丫頭會答應的,再說自己的徒弟可是江湖第一美男,對女人又頗有一套,就不信這丫頭留不住。
“不答應算了。這幾日我有事,就讓安舒來給你配藥吧。丫頭,別恨他,他有他的苦衷,既然你能放下過去,就應該給他個機會,就當作是重新認識一個朋友就好。”
“葉莊主,很多事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
“唉……你們年輕人啊,真是麻煩。”
“嗬嗬,葉莊主年輕時候難道就沒麻煩過?”
“嗬嗬,小丫頭,不跟你說了,藥換好了,老人家要走了。”
“無論如何,謝謝葉老莊主。”
“你這丫頭,以後叫我葉伯伯吧,葉老莊主這麼長,虧你也叫得順口。”
“行,葉伯伯,搞得好像我們很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