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顏童大師兄和段天綺的消息真是有人可以瞞下的,否則人都來了那麼多日了,怎會一點風聲都不透呢?
要說使壞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顏大師兄自己,就連段天綺那邊,也是他做了手腳的,所以,段天綺並不知紅綾已經來了夕城,還住進了將軍府。
紅綾每日裏做了些什麼,事無巨細,都有人會彙報到顏童這裏,也不是他閑得蛋疼,就是想暗地裏觀察觀察,這個紅綾是不是個挑事兒的。
之前調查回來的消息,隻知道這個紅綾是個舞姬,先入了慶王府,後又跟個小倌牽扯不清,雖說那個小倌曾經是無林山莊的少莊主。顏童對於這樣一個經曆的女人實在喜歡不起來,總覺得是個不安分的,也不知道自己師父如何想的,是被這年輕女子灌了什麼迷藥了麼?說是很有才情,可這短短幾日也看不出什麼,依照探來的畫像,長的也就一般,顏童更加覺得無趣了。而且據底下人報,這女人跟柳家的新任族長似乎也有些瓜葛,這不?來夕城的信是人家傳的,才在家安分了幾日就應貼出去見麵了,也不知道有些個什麼苟且。
其實若是要有心探一探顏童和段天綺的行蹤也並不難,戰事正緊,除了前方幾個營地,也不可能去哪裏。紅綾想要知道的是為何他們二人都沒一個搭理自己的。
柳春江帶來的人都很得力,真就一天功夫就都摸了個大概,也趁機把消息帶給了還被蒙在鼓裏的段天綺。
他獨身一人從桃花莊過來尚且遇到諸多麻煩,更別提紅綾和添香兩個沒有武藝傍身的姑娘家了。當來人把紅綾二人一路上的遭遇,添油加醋的給他描述了一番之後,段天綺真的很想衝進中軍營帳,把那個叫顏童的臭男人拉出來胖揍一頓。若是紅綾有個好歹,他相信不用他,天機老人就能親自過來,收拾了這個頑劣的男人。
可如今見到紅綾住著如此簡陋的小屋,段天綺再也壓不住脾氣,積蓄的怒火終於爆發了。他一把抓起帶路管家的衣領,像抓小雞兒似的,把人輕鬆提起,惡狠狠的質問道:“大將軍的小師妹你就讓她住這樣的地方?這難道也是將軍吩咐的?”
那管家雖說也是出身行伍,可武藝畢竟不高,這般被提著,還手不得,又不敢道出實情,隻能賠笑到:“段小將,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今日這事兒好說不了!別以為你們將軍能護了你,誰敢給紅綾委屈受,我就讓那人一輩子委屈著!”
說完惡狠狠的將那管家丟了出去,也幸好那管家有些身手,否則這一下,還真要把人摔壞了,就這樣,那人也是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這管家能說什麼?他能說其實是將軍刻意想要為難為難這位紅綾姑娘,所以才任由李姨娘安排的嗎?算了,還是趴這兒裝死吧,也讓兩位主子知道自己是盡力了。
紅綾此時正在屋裏看書,聽到動靜出來一看,是段天綺來了,心裏高興。就那樣站在屋簷下,含笑看著,軟軟糯糯的叫了聲,“阿綺。”
段天綺一聽,也不管了管家,轉身一看,就見那個唯一走進自己心裏的女子,站在暮色下,那樣恬淡幽靜的看著自己笑,還用那嬌媚動人的聲音喚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段天綺的腦子裏像斷了根弦,什麼都不想了,那麼短的距離,一步就奔了過去。緊緊摟住紅綾,抱在懷裏。
“綾兒,你可還好?”
紅綾隻當他久別重逢,一時激動也並沒有在意,還很大方的回抱了他,拍拍他的後背才道:“一切都好,倒是你,黑了許多。”
段天綺被紅綾這麼一抱,整個人僵了一瞬,不過馬上就放鬆了,他貪婪的把頭埋在紅綾脖頸,狠狠的蹭了蹭。紅綾身上什麼香味也沒有,唯獨衣服上有皂莢的清香。想來也是,這一路行來,差點兒連人都丟了,哪裏還能有什麼行李?
“綾兒吃苦了。”
“再苦也比不過你吧,你看,這一聲的塵土,從軍營趕回來的?你這樣跑了真沒關係?”
說著,紅綾就想從段天綺懷裏退出來,可段天綺哪裏肯?好不容易能得抱上一抱,輕易放了豈不可惜?
“什麼事也沒有綾兒重要。”
“嗬嗬,什麼時候淨學得如此滑嘴了?對了,大師兄可還好?”
一聽紅綾都這樣了,還記掛著那個男人,不免有些不忿。
“別提那個人,我們進屋細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