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鬆看著遠去的這隊人馬,很是掙紮,到底追是不追?
他們如果回天朝,至少還要個五六日,看剛才的樣子,隻要自己這邊人多,未必沒有勝算。
“傳訊給沿途各分部,就說胡日察首領是被段天綺的人潛入暗害了。能斬殺段天綺者,封頭領,截住這對人馬的,賞牛羊百頭。我們找個地方換身衣服,避避雨。”
趁著雨色,段天綺帶著紅綾拚命奔到了營地,這裏有個小山包,原本居住著一個小部落,因為戰亂,被吞並了,段天綺他們就把這裏給占了,天機老人就被安排在這裏接應。
強撐著的段天綺,到了營門口就從馬上掉了下來,連帶著紅綾也一起摔了下來,眾人一通忙亂。
紅綾肩膀上有傷,又淋了雨,疼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段天綺中了毒,兩人都被安置在一個營帳裏。天機老人塞了瓶藥給安舒,就去看段天綺了。
紅綾很擔心,不光是段天綺,柳春江也受了傷,還留在胡日察的營地裏,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又很尷尬,安舒來了,來救自己了。
安舒讓人打來一盆水,很仔細的給紅綾擦拭傷口,“綾兒忍著點兒,我給你上藥。”
紅綾把頭偏朝一邊,不敢看。
包紮好了紅綾,安舒便主動道:“一起去看看段天綺吧。”
紅綾有些歉疚,“安舒,你的毒還好嗎?”
安舒笑而不答,“走吧。”
隔了個簾子,就是段天綺躺著的地方,上衣已經全部扒去了,身上插了很多銀針,隨便一掃,紅綾就知道是逼都的。天機老人正在仔細辨別那到底是什麼毒,紅綾不敢打擾,安舒也湊上去看了看,眉頭皺的死緊。
紅綾一看,心就提起來了,“怎麼樣?阿綺中了什麼毒?”
“就我初步判斷,是幾種毒混合在一起了,有些不好分辨。”
“那……是不是說會很危險?”
“放心吧,世伯不是在嘛。”
紅綾低下了頭,有些不敢看安舒,“能不能打聽一些春江的消息?我們出來的時候他被尉都獨刺了一刀,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紅綾越說,聲音越小。
安舒沒有回答紅綾的話,隻牽起紅綾的手,“來,我帶你先去休息吧,別打擾世伯,反正你同段天綺在一個帳篷,他若是有個什麼,你很快就能知道。”
安舒把紅綾安置在臨時搭建的地鋪上,幹草倒是很多,上麵有毯子。再見紅綾,安舒的心思也很複雜,這些年,紅綾的消息就沒有斷過,再說,紅綾也一點兒不低調。
正當轉身要走的時候,卻發現紅綾抓住了他的衣角,好笑的順勢坐到了紅綾身旁。
“怎麼?害怕麼?那我陪你。”說完,毫不客氣的躺到了幹草堆上,鑽進紅綾的被子,就把紅綾抱在了懷裏,滿意的舒了口氣,還蹭了蹭紅綾的發頂,“睡吧。”
紅綾覺得自己快要奔潰了,春江和阿綺都生死不明,自己卻能好好的躺在安舒的懷裏。
一時之間,許多複雜的情緒充斥了內心,紅綾終於堅持不住,滾進安舒懷裏,壓抑的哭了。安舒很享受紅綾的依賴,拍著她的背輕輕哄著。
“別想太多了,快睡吧,一切都會好的,你看,我們都來了不是?”
紅綾點了點頭,就算睡不著,也不想讓人太擔心。安舒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段甜蜜的日子,心又痛了起來。專情水這東西還真是難纏,解毒的辦法一直沒找到,安舒現在是靠止疼藥和提高內力來拚命壓製著。見不到紅綾的時候自然容易些,如今沒人在懷,想不發作也難。
安舒很疼,又不敢摟緊紅綾,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安舒,你冷嗎?”
“沒。”安舒連說話都難以自製的顫抖,自己也察覺出不對,立馬翻身起來,“我出去睡。”一溜煙兒跑了。
紅綾想要開口挽留都沒來得急,太多的事情,讓紅綾輾轉反側。
一整晚,紅綾大概隻迷迷糊糊的睡了兩三個時辰,帳篷裏一直搖曳著燭光,也有人進進出出,都是探看段天綺傷勢的。
到了後半夜,紅綾就開始發燒了,身邊沒有人,一直無人發現,是天機老人聽見紅綾說夢話,進去看了一眼,才發現她麵色潮紅的不正常,一摸額頭,滾燙。
探了探脈息,果然傷口感染發燒了,這大晚上的,讓老人家一個人照顧,真不夠意思。知道安舒身上的毒目前隻能抑製,也沒打算叫他。天機老人悄悄喚來了‘四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