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擊(1 / 2)

自那一日之後,安舒都沒再上馬車來,換成了弄月伺候。紅綾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安舒討厭自己了?雖然不願這麼想,可還是想要個答案,終於忍不住問了弄月。

“弄月,你家公子他……”

“毒發了,自己調理去了,姑娘不必掛心,無事。”

紅綾還想問些什麼,外麵突然有人叫起,“敵襲,準備應戰!”

所有人向馬車靠攏,收繳來的馬匹拴在最外圍,自己人的全部圍在內圈,這一切有條不紊,看來果然身經百戰。沒有盾牌,馬鞍再重,也能暫時擋一擋。

安舒給的毒藥已經用完,有些的軍刀都已經換了一把了。已經死了的兩位戰士的屍體沒有被丟棄,可也沒時間埋葬或活化,他們被捆在同一匹馬上,一直跟著隊伍。

一撥羽箭襲來,沒有人受傷,許多馬匹卻被射中了,想要四散奔逃,又因為拴在一起而不能。安舒他們的箭早就射光了,如今正好,拔下射在地上或者馬鞍上的箭矢,射回去,一箭一個準。

第二波羽箭襲來,又幾個來不及舉起馬鞍的,幹脆躲到了馬肚子下麵,又躲過一批。安舒看準時機,下令:“把馬頭對準敵陣,砍斷繩子。”

所有人行動起來,擋了兩撥羽箭的馬匹,瘋了一樣的往前衝,把前麵四十來人的小隊,衝成了一盤散沙。

這回不用命令,所有人趁著這個時機,拚命策馬衝了過去。

埋伏的人越來越多,安舒他們開始吃不消。還有至少兩天的路要趕,再這樣下去,怕是走不出草原了。

中了箭的也沒辦法停下來醫治,隻能在馬背上匆匆上了點兒止血的藥粉,大家的情況都不好。

紅綾看得也很著急,卻無計可施,她自己都還是需要被照顧的那個。還有兩三日,如若沒有人接應,真的要魂斷草原了。

不能幫什麼大忙,紅綾就把射到馬車上的箭拔一拔,完好的就送去給那幾位當兵的用。到現在了,他們都沒能有個空,互通姓名。

深夜,停下來做飯休息,紅綾也下了馬車,幫忙撿柴燒火,那些拔下來不能用的箭紅綾都沒有丟掉,現在正好做柴火。

段天綺的病情似乎也有了些好轉,一天之內也能清醒個把時辰。燒了些水,紅綾用水壺裝了,爬到馬車上。

“醒了?來喝點兒熱水。”找了個牛角杯,到了一些出來,紅綾試了試,“還很燙,等我給我擦好身再喝吧。”

天氣很熱,段天綺整日的躺在馬車裏,偶爾紅綾和弄月給他翻個身,還是捂出了一身臭汗。

紅綾避開段天綺的傷口,脫了他的衣服,認真的給他擦汗,其實傷口一點兒也不深,如若是平常,這完全是很小的傷。麻煩的那些毒,身體的麻痹感是沒有了,可出現的其他的問題,肌肉在慢慢僵硬。

所以紅綾每天堅持用熱水幫他擦身,然後細細幫他按摩,但紅綾現在自己都沒多少力氣,弄月就承擔了這力氣活。

難得安靜的時刻,段天綺總是想法讓氣氛輕鬆點兒。

“弄月啊,我全身上下都被你摸遍了,以後還怎麼著媳婦兒啊?”

“紅綾姑娘不會嫌棄你的。你看,我家公子她不是照樣收了?”

“可我如今還沒能抱得美人歸啊。”

“會的,公子是不能呆在姑娘身邊的,等你毒解了,有的是機會。我看柳公子是回不來了。可惜了這樣一個光風霽月的人。”

說道這個,段天綺也隻有歎惜的份兒。想當初為了紅綾,動用巨資幫自己攻打樓蘭時,還是個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的翩翩公子,現如今屍首都不知道怎樣了。

段天綺從來不在紅綾麵前提這些,他知道紅綾還抱著希望,如果說了實在很殘忍,隻要一直沒見到柳春江的屍首,就可以騙紅綾說一直在找,不是嗎?

這一日,離邊城關卡還有兩日的路程,人困馬乏,已經快到極限,安舒下令,不再停下休息,一氣嗬成跑回關內。希望的曙光似乎就在前麵了。

可惜啊,天不遂人願,這次堵截的隊伍,居然是那日鬆帶隊,一百多人,放在平日,哪裏算多。可安舒他們,家上‘四弄’,也隻剩下十個人了。

‘四弄’都覺得,這幾日自己的功夫都被逼著突飛猛進了,出了不能動的段天綺,和毫無武力值的紅綾,所有人都已經是打過幾場的了。

安舒看著這支以逸待勞的敵軍,有些苦悶,天亡我也啊。環顧四周,大家的情緒似乎都不大好啊。

“各位,這個時候若說我們是生死兄弟都不為過了。今日應該是最後一搏了,接應的人馬就在前麵,隻要跑過前麵那個山丘,我們的人就等在那裏。我們就可以回家,就可以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可以建功立業,加官進爵揚名立萬了。兄弟們!打起精神來!殺了這群胡狗,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天朝的男人都是響當當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