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神廟的人脈,阿周那不斷接近“冥主之刃”。這些年來,他精心運作,不停地為劫瓦爾搭橋牽線、出謀劃策,讓劫瓦爾對這個表麵上和紅蓮之火沒有半點關係的富商越來越信任。
所以,當穀比雪和阿周那織好套子後,劫瓦爾就帶著整個團隊,一頭鑽了進去。
“難怪!難怪!”阿育呆了老半天,才從牙縫裏憋出了這幾個字。
凶悍的奈落、強大得可怖的迦星,原來都是栽在這個小白臉手裏!
三人寒暄著重新落座。阿周那吃素食,沒有要烤鞭筍,隻要了一點酸奶和咖喱青豆。
侍應送上來蘇摩酒。穀比雪捋起衣袖,露出皓白如玉的手腕,親手給兩人各斟了一碗酒:“團隊裏麵最年輕的是你倆,最能幹的也是你倆。以後團隊就靠你們了!好好幫我!咱們喝酒!”
阿周那大方地伸過酒碗來和阿育相碰:“阿育兄弟,做哥哥的沒有你那麼大的本事,唯一就是神廟裏人頭比較熟悉。以後有什麼用得著哥哥的地方,盡管吩咐。”阿育含混答應了。
席間,阿周那舉止風雅,談吐不凡,說了些邦國各地的風土人情,甚至連撒黑亞德裏山脈以西諸國的許多風俗他也能講出一二。再配上他那俊美無匹的麵龐,確實讓人心折。
特別是他還有意無意地講了許多和阿蘭達童年時的故事,這更是阿育編都編不出來的。
平時殺伐果斷的穀比雪,眼下像個小女孩一樣聽得津津有味,望向他的眼神閃閃發光,不像是在看一個下屬,而像是在看一樣賞心悅目的精美器具。
在阿周那的映襯下,阿育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土鱉,到最後幹脆一言不發,反正他也插不進嘴,隻是低頭猛吃烤鞭筍。十多條烤鞭筍他幾乎一個人吃了一大半。
“娘兒們都是這樣,不管老子怎麼幫他賣力、拚命,一碰到誇誇其談的有錢小白臉,腦子就像突然變傻了一樣,連阿雪這樣的女強人也不例外。呸!”他暗想著,又咕咚把一碗蘇摩酒一飲而盡。
他最後幾乎記不起這頓晚餐是怎麼結束的。反正最後散局後,阿周那表現得非常體貼,一定要送穀比雪回去。穀比雪認為他的身份特殊,怕被暴露,堅決不肯,叮囑了阿周那幾句,便和他在路口分了手。
阿育渾身酒氣,搖搖晃晃地陪著穀比雪往回走。兩人踏著淡淡的月色,來到一座小樓前。
“我就住這。”穀比雪回頭微笑著說。
阿育心裏稍稍升起一股暖意。據說團隊裏很多人都不知道穀比雪的公開身份和住處。至少自己知道了。“她確實把我當自己人。”他自我安慰式地想。
屋角的風燈灑下昏黃的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穀比雪雖然酒量極宏,但今晚著實喝了不少,臉上微微帶著些紅暈,正要轉身進門,忽然問道:“阿育,你覺得這人怎麼樣?”
阿育一愣:“誰啊?”
“我是說阿周那。”
阿育心裏狠狠“呸”了一聲,心想你怎麼問我這個。如果老子說上那小白臉一大堆壞話,倒顯得像是嫉妒他。但如果不趁機埋汰他幾句,又有些不甘心。
“我看他人是很能幹的,就是……哼哼,有點誇誇其談,不太靠譜。”
穀比雪聽出了他話裏濃重的恨意,微微一愣:“你不喜歡他?”
阿育說:“沒有啊,就是覺得他有些靠不住而已。”
穀比雪走上前來,手輕輕按上阿育的肩膀,輕歎一聲:“阿育,今天介紹你們認識,本來是……本來是……嗯,這麼說吧,現在這個團隊,我雖然是團長,但是關鍵時候真能靠得住的人不多呢。胡吉爾是個老實人,可惜戰死了;猛光這個混蛋一直和我搗亂;檀奇獨來獨往;辛格又老了,而且有些糊塗。隻有你們兩個是我最信得過的。”
她耐心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討厭神廟,不願意團隊反而攀上了神廟,對不對?可是你想過沒有,隻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戰勝你那些強大的對手啊!”
她看著阿育的眼睛:“阿育,你真心幫我吧,讓我變得強大,好嗎?”
阿育原本堅硬的心,此刻幾乎被她火熱的眼神給溶化了。他茫然點了點頭。
穀比雪向他伸出了小指。兩人輕輕勾了手指,相視一笑,這才告別分手。
當晚,阿育輾轉難眠,回味一會兒穀比雪的話,又罵幾句阿周那,整夜都沒睡著,直到黎明。
他並不知道,在另外一邊,穀比雪也是一宿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