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不是氣死。”阿育眼裏閃過狡黠的笑意,“是氣瘋。”
此時的夏爾馬果然快要被氣瘋了,在馬努的各種打擊、挖苦、刺激下,他暴跳如雷,甚至揚言,阿育要是再不出麵,就將視為對鐵狼鎮最大的侮辱,他要回去調集土兵來攻打紅山鎮。
“誰要攻打紅山鎮啊?”隻見阿育叼著根牙簽,裹著浴巾,穿著椰殼木拖鞋,吊兒郎當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不知為什麼,平時和他形影不離的慕,這時卻沒有出現在他身後。
夏爾馬昂首挺胸,擺出了大鎮貴族的倨傲,然而,肚子裏卻不爭氣地傳出一陣饑餓的咕咕叫聲,使他的氣勢頓時挫了不少。
“阿育!你聽好了!我、鐵狼鎮主保大人之子夏爾馬,代表鐵狼鎮,這次是來嚴厲地和你交涉一些問題的!黑水鎮、山鷹鎮也有相同的情況要和你交涉!請你認識到這些問題的重要性!”
這段話他已經對著鏡子練了幾十遍,此刻說出來,依然鏗鏘有力。
黑水、山鷹兩鎮的代表也一齊點頭:“是啊,我們也有情況想和阿育大人交流。”
阿育笑吟吟地盤腿坐下,向夏爾馬招了招手:“年青人,別激動,有話坐下說。”
“請你稱呼我夏爾馬!”他感到自己受了輕視,憤怒地尖聲說道。
“那麼,夏爾馬大人,你這次來紅山鎮,是想談些什麼問題呢?”阿育的目光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夏爾馬努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以免太過激動。他已經感覺到,對付阿育這種痞子式的人物,自己必須保持足夠的威儀。
他深吸了口氣,傲然說道:“最近半個月以來,出現了一種非常讓人不快的現象,有許多鐵狼鎮人遷到了你們紅山鎮,其中還包括青壯年、優秀的獵手、農婦和手藝人,有的甚至整家整家的搬遷。黑水鎮和山鷹鎮也出現了這種情況,不知阿育大人注意到了這件事沒有?”
阿育爽快地點點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嘛,大家想到哪裏去住,是他們的自由嘛。如果有紅山鎮人想到你們鐵狼鎮,或者黑水鎮、山鷹鎮去住,我沒有意見啊。”
“好一個自由!”山鷹鎮的使者塔克性子比較急躁,站起來吼道:“我怎麼聽說阿育大人還搞了一些獎勵的辦法,唆使流民把親戚朋友也帶到紅山鎮來?大家都喝盧幹河水長大,你這種拆台的做法未免太過分了吧!”
黑水鎮的使者圖揚也細聲細氣地說道:“阿育大人,你這種做法,怕會引起大家的誤會啊。”
阿育雙手一攤,露出一副無賴相:“現在已經有七八百人遷過來了,怎麼辦呢?你們想把他們抓回去嗎?”
夏爾馬冷笑道:“你想耍無賴?沒那麼容易!我們三個鎮一致商定,由於紅山鎮以非常卑劣的手段誘騙了我們的八百多居民,我們必須收取相應的居民遷出費,具體標準是每個人五百盧比,一共是四十萬盧比。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折算成銀希爾支付!”
說著,他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阿育,等待著他回答。
阿育聽完之後,咧嘴一笑,並未回答,隻是舉起了兩根手指。
夏爾馬還以為他這是要討價還價,屏住呼吸,等著他開出價位。“二十萬?還是十二萬?”他正猜測著阿育手勢的含義,卻隻見少女阿蘇熟練地點燃了一支煙卷,塞在阿育的兩指之間。
夏爾馬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又隻見阿育用力吸了一口煙卷,陶醉般地仰起頭,許久,才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大坨眼圈——這一口煙正噴在夏爾馬的頭上!
夏爾馬當眾遭此侮辱,再也按捺不住了,大喝一聲,手按上了腰間的劍柄,就要發難。
阿育對他的威脅視若無睹,微微笑道:“夏爾馬大人,我覺得,你目前還沒有資格和我談收錢的事。我打算和你的父親——梅達主保大人談談。”
“和他談?你不配!他見都不會見你!”夏爾馬狠狠地道。
“他會的。”阿育的笑容更深邃了,“我最得力的手下——慕,帶著紅山最精銳的三百名戰士,已經趕往你們鐵狼鎮。我估計她現在已經見到你父親了。
說著,他的眼裏射出諷刺的目光:“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友好地交談呢。”
夏爾馬如遭雷轟,隻感到一陣血往上湧。
什麼?軍隊已經打上門了?
黑水和山鷹兩鎮的代表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你……你不是人!”夏爾馬大吼道,狂傲瞬間不見了,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