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越來越涼。
鍾晴緊握著她的手,心急如焚地喚道:“連天瞳!你別玩了行不行?你到底怎麼了?”
任他怎麼喊,任他怎麼搖,連天瞳始終沒有清醒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鍾晴措手不及,他緊摟著連天瞳,感覺著她體內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散去。
當一個人虛弱到守不住自己的溫度時,這意味著什麼?!
鍾晴心裏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念頭突然從他的腦海裏閃過。
如果這個女人死了,自己可能會難過吧?!
完全沒來由的感覺。
傾城的速度更快了,鍾晴卻全然不覺。
天亮之前,傾城終於降落到了蒼戎山下的木屋前。
一直守在屋內的KEN跟刃玲瓏聽到外頭有動靜,連忙跑了出來。
“師傅?!”他們剛一出門,就看到一身狼狽的鍾晴橫抱著昏迷不醒的連天瞳快步趕了過來,刃玲瓏當即驚叫了一聲,幾步衝到了鍾晴身邊,“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啊,她……”鍾晴被她擋了去路,隻得停下來實話實說,他的確到現在都不明白連天瞳怎麼會成了這副模樣。
“我不是早叮囑過你要你保護好她的嗎?”刃玲瓏怒氣衝衝地打斷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地大聲質問道:“是不是你又不聽她的話肆意妄為,拖累她成了這個樣子?!”
“玲瓏!有話等會兒再問!”KEN把情緒激動的她拉到一旁,扭頭對鍾晴說道:“還站著幹嘛,趕緊進屋去啊!”
鍾晴慌忙抱著她一路小跑進了木屋。
緊跟在後的KEN這才留意到鍾晴背上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長口子,布料晃動之下,隱約可見破損處下頭有條同樣長度的傷痕。很深,卻不見血。
KEN的眉頭皺了一皺。
進了屋,刃玲瓏搶先跑進了裏間,抱了一床厚棉被出來,麻利地鋪到了地上。
“把她放上來。”刃玲瓏努力克製著自己,拍了拍被子。
鍾晴單腿跪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把連天瞳放到了被子上,擔心地說:“躺地上太涼了吧,這兒沒床嗎?”
“隻有一張,上頭躺著三夫人。”KEN搖搖頭,待鍾晴把連天瞳安置好了之後,才問道:“你們到底出什麼事了?”
“說起來真是能把人氣死!”鍾晴取下腰間的斧子小心擱到了一旁,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連天瞳,憤然道:“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的,誰料到半路跳出來個天殺的溫青琉,阻撓我們拿盤古斧不說,還想法設防要我們的命!”
“居然被我不幸言中……”KEN不知該說自己有先見之明,還是長了一張跟鍾晴差不多功力的烏鴉嘴,歎氣道:“一早便覺得溫青琉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是溫青琉把她傷成這樣?”一直忙於查看連天瞳傷勢的刃玲瓏抬起頭,眼裏的怒火猶勝剛才,“那個混蛋有這麼厲害?!他是不是用了什麼下三爛的手段對付你們?”
“不是……嗯……是……我也不清楚,”鍾晴搖頭又點頭,腦子裏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解釋發生的事,他苦惱而疑惑地撓著頭,“咳,怎麼說呢,姓溫的的確有些過人的法術,但是還不至於能輕易撂倒我們。至於她……除了打開保護盤古斧的結界時,她的手掌被灼傷了之外,她從頭到尾就沒有被傷到過啊,我們一直在一起的。可是回來的時候她突然就暈過去了,我……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啊!”
“沒有受傷?”聽過鍾晴略顯淩亂的講述,刃玲瓏的目光落在了連天瞳受傷的手掌上,自語道:“不對……這點小傷,不可能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那你背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KEN走到鍾晴背後,蹲下來細細一看,“像是被利器所傷。”
“沒錯,就是被那把盤古斧給砍的!”鍾晴反手摸了摸後背,皺眉說道:“溫青琉太陰險,交手時竟然把斧子朝連天瞳扔了過去,我見她有危險,就衝過去擋在她前頭。被斧子劈中的是我呀,她在我懷裏可以說是毫發無傷,按理說該躺下的是我才對啊!”
“溫青琉用盤古斧對付你們?!”刃玲瓏伸過手一把揪住了鍾晴的衣領,“你為她擋住了盤古斧的攻擊?!”
“是……”鍾晴被一反常態的刃玲瓏嚇住了,誤會她是不相信自己會為連天瞳擋斧,“千真萬確,絕對沒有誇大半點!”
刃玲瓏鬆開了手,身子一軟,頹然坐到了地上,木然低喃道:“早說提醒過你很危險的……現在好了……”
“玲瓏……你沒事吧?”KEN見她突然從激動萬分跌落到失魂落魄,狀態轉換得如此急劇,不由得一陣擔心。
刃玲瓏沒應他,自顧自地繼續喃喃自語。
鍾晴並沒有留意到刃玲瓏的異常,他如今關心的隻有躺在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緊盯著氣若遊絲的連天瞳,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隻覺如同觸到了一方刺骨的冰塊,冷得透心,令他的心髒都快結成了冰似的。
“你們一個個別光顧著盤問我好不好?!”清楚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救治被莫名傷患所威脅的她,鍾晴由急生怒,抬頭大吼:“想辦法救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