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能幾人,年大自疏隔。性情誰免此,與我不相易。
……”
“夠了。”禦之烺打斷她的誦讀,眼底浮起深黯,“衣衣,琴彈得好。朕有賞。”
她抬起眼來,望著他的臉。
※※※
司徒白觴幾乎是砸進門來的。
“司徒大人,這裏是西苑,你怎麼能——”蘅香慌慌張張去阻攔。
衣衣起身道:“蘅香,不要聲張。”
“……鄉君,萬歲就在西苑。”蘅香提醒她。
“你先出去。”衣衣說。
蘅香隻好讓步出門,想了想又把門虛掩了,去找金萱和羅菂他們。
“什麼叫‘招婿聽便’?什麼叫‘擇日告祖’?”司徒白觴冷冷開口,“這是你們的協定?”
“我與陛下麼?不,從來隻有他給我命令,我憑什麼與天子協定?”衣衣說。
“他當著所有人說賞你一個夫婿!”他不信地搖著頭,“而且就在年內。他要讓禦家男人站一排等你選取麼?”
“你覺得他應該賞我一對碧玉璫麼?”衣衣笑容淺淺,卻是眯起眼,“你還沒告訴我,為何秦姐姐會來?”
“是她非要來的,我有什麼辦法!”司徒白觴抓著頭發。
“她果然仍舊是你的克星呢。”衣衣大笑,忽然伸手抓住司徒衣袖,“司徒,我要走了。”
“去哪裏?”他警覺起來。
“司徒,我要走了。”衣衣溫柔地看著他,“陛下讓了步。我不能再錯失機會。”
“什麼意思?”
“‘招婿聽便’的意思,不是他要讓禦家的男子站成一排讓我挑。而是他要讓天下的男子站出來任我挑。”她半開玩笑,“我幾世修來福氣。”
“你——”司徒白觴蹙眉,“你打算選誰?”
衣衣鬆開他衣袖,轉過身去,許久,問:“司徒,你知道多少種令人感覺生不如死的辦法?”
“用毒麼?不下百種。”他回答,“你想用給誰?”
“不用毒,也可以做到的是吧?就像臨珫侯……”她聲音收去,嘴角冷笑浮起。
“你到底想做什麼?”司徒白觴追問,“你要選誰?快的話臘月裏你就要做決定了。恐怕三日後青州病世子就已經在來京的路上。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滿朝貴胄家的適齡公子都可能入選?陛下怎麼可能將你交與不是禦家的男人!”
“隻要我肯。”衣衣轉回臉來看著他,“司徒,你忘了嗎,我說過的。我的餘生,隻為著一個目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