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白對平城的第一印象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乏味,因為父母的工作經常調動的原因,他已經習慣了幾乎每年都要轉學到另外一個城市裏,但唯獨平城,這個十八線都算不上的小城市,讓他從第一眼就心生不滿。
他不喜歡這裏緩慢的生活節奏,不喜歡夾雜著濃鬱平城口音的普通話,不喜歡在市區裏還搜不到WIFI信號的無奈,更加不喜歡他竟然要這裏讀到高考的未來。
或許唯一能讓他寬慰的便是父母沒有強製他住校,給他就近租了套房子。不到五分鍾的路程,就已走到明光高中,學校門口站著兩排紀律委員,檢查過往學生的衣著和校徽佩戴情況。
他經曆過不少次這種場麵了,但這次有點不一樣,他並未在周圍看到監督老師的影子,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然後意料之中的被叫住了。
“同學,不好意思,你沒有佩帶校徽是吧?”
“是的,不過我是今天才來報到的轉校生。”
陸明茜飛快的掃視了一眼像一棵青鬆一樣站的筆直的男生,不自覺的被他帥氣又陽光的笑容感染到,語氣也柔和了不少:“那這樣好了,麻煩你寫一下你的班級和姓名,我們會和老師核實一下的。”
沈知白微笑著道了謝,拿過記錄本和筆,按照對方的要求快速的寫好。在陌生女孩故作矜持的目光中遞出紙筆,之後邁步走開。
“劉昕墨,你是紀律委,怎麼可以來的這麼晚?”
“我和別的同學調換順序了,所以,你有意見?”
“你說話怎麼這麼衝?我是好心提醒你好吧……”
“那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費心。”
並未走遠的沈知白好奇的回過頭,和昕墨正好對上了目光。這是一個全身上下穿的和一個毛毛球一樣的女生,若非親耳聽到,他不會想象的出來那些充滿攻擊力的話語出自這個瘦弱的女孩子口中。
昕墨平靜的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從沈知白身邊走了過去,心中默默打了一聲招呼:老同學,好久不見!
聳聳肩,沈知白向路過的學生詢問了教務處的位置,按照他手指的方向跟在了毛球女生的身後,他表示,這純屬巧合。
按照他先前學校的選科結果,他被安排到了理科一班,也就是實驗班。抱著著新領的校服、校徽、飯卡等物品,在班主任的陪同下走進了正在早自習的新班級教室。
“同學們,注目一下,今後我們班將會加入一名新成員,下麵有請他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伴隨著熱情的掌聲,沈知白走到了講台上,不著痕跡的審視了一番新同學們,沒有一絲局促的開口道:“我的名字是沈知白,知無不言的“知”,月白風清的“白”,我很開心能和在座的各位一同度過餘下的高中生涯,希望我們能愉快相處!”
班主任看了一下教室裏僅剩的幾個空位置,權衡之下,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你到那個位置旁邊坐著就好,你同桌還在辦公室,等會兒就過來,有什麼問題可以向她開口。”
沈知白自然沒有意見,如何快速的融入一個新集體中,同桌的作用可不容小覷哦。
桌麵出乎意料的幹淨,看來同桌每天都有在擦。向前排的男生借了課表抄了一份,他將接下來要用到的課本一一整理了出來。
隨著早自習結束的鈴聲,昕墨抱著一大摞試卷走進了教室,底下頓時一片怨聲載道。
昕墨無視了這群荷爾蒙旺盛的男同學,浪費了她一個早自習的時間才將各科周考的分數給算好,這群混蛋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將其它卷子分別交給課代表們,她自己拿著英語卷子在過道中一張張發了下去。路過自己位置時,詫異的看到某張熟悉的麵孔,意外來的太突然,她險些以為這貨也是重生來的。
這家夥明明轉到了二班好吧,怎麼跑到她旁邊坐著了?
同樣的,沈知白知道了毛球小姐就是他的同桌,也不得不感慨,這個班裏的男女比例極度失衡,四十個學生裏隻有三個女生,其中兩個成了同桌,而毛球隻能一個人孤單的坐著。(昕墨:敢不敢不要再叫我毛球!明明我已經把帽子摘了下來好吧!)
於是接下來的課上,昕墨不得不和突然冒出來的同桌分享卷子、筆記本甚至是自動筆芯。上輩子,她和沈知白險些因為一言不合掐的你死我活,後來才莫名其妙的有了些說不清的曖昧。這輩子,怎麼從一開始就是某類青春純愛小說的風格?
在一個幾乎全是男生的班級裏,沈知白僅通過一個午休的時間就能和大部分男生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甚至他隻是在食堂裏小小的露了個麵,就已經成為了眾多女生公認的“完美王子”。
當然,完美無缺的王子大人很明顯在同桌麵前並不吃香,至今他們之間的交談還是零記錄,沈知白的單向溝通隻得到了昕墨的無數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