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那河越近,這一股腥氣就越重。
這種現象似乎有些反常,畢竟在底下流淌的水脈,因為沙石的過濾,一般都是清潔涼爽的。
梁靖可從來沒有聽說,有哪一條地下河是如此味道。
如今幾人裏,卻換做梁靖來使用那夜光珠子,畢竟讓一個劍魂為幾人照亮,怎麼說也不是正理。
梁靖拿著夜光走在幾人中間,扶著劉也。而方回走在最前麵,防範著幾乎沒什麼幾率出現的危險。風菱走在梁靖後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這種地下,應該不會有什麼荒獸出現的。畢竟荒獸之中的所有種類都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喜歡這種陰暗無光的環境。
終於,那嘩嘩的水聲就在前麵不遠處了。
而了幾人也能夠看到,周遭的洞壁逐漸的加寬,最後四人已經可以並排而立。
洞壁越發的寬闊,最終從中間開始開裂,下方慢慢的出現了一個深穀。
梁靖幾人稍微做了一下選擇,最終走了右麵的這一道。
腳下的路大約有一丈左右,已經同洞穴之中的石壁完全不同,似乎是一種特殊的石材,起碼梁靖就從來沒有見過。
就在幾人走了一段之後,河水終於出現了。
就在下麵的深穀裏,那一條水流從某個岩洞之中衝出,上下發溢,然後向著梁靖們麵對的那個方向奔流而去。
這水流從那洞中衝出的時候,甚至會在流向相反的方向衝出一段,大約十幾丈遠。
而腥氣的源頭,似乎就是這十幾丈的水流。
可以如今從洞中出來,四周就已經有些微微的亮光。梁靖將那夜光珠收掉,也已經能夠看清些東西了。
似乎可以遙遙的看到,那約麼二十丈深的穀底,就在那向上衝刷的平緩水流之中,有著一具具疊搭的屍體。
是的,不是屍骨,而是屍體。
每一具不論男女,身上的衣衫早已腐蝕幹淨。但是他們的身體,卻依舊如生前一般。
而濃烈的腥氣就是從他們身上發溢,然後混合進水霧之中,形成那一股水腥氣。
並沒有腐爛的屍體,卻是發出這種古怪的氣息。並且看起來這裏的屍體,起碼也有數百具之多。
如此景象,似乎有些詭異。
在風菱的命令之下,方回隻是一個起躍就已經下到了穀底。
梁靖卻是扒著旁邊的崖壁,慢慢的攀爬了下去。
並不是他不信任方回,而是對於這種奇怪的事情,梁靖總是喜歡衝在前麵,親眼看看才好。
梁靖剛剛下到穀底,走了幾步,卻是感覺穀底的這地麵並不是十分結實。
甚至踩在上麵,有一種黏腳的感覺。
這似乎同梁靖曾經聽說過的某種地域相同,不過卻是比那裏少了許多肅殺感。
終於走到了屍堆旁,就算是曾經的荒獸獵人,就算是在劍修的社會最底層生活過數年,可梁靖還是不由自主的捂上了鼻子。
這股腥氣似乎有一種奇詭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的從腦到心完全的形成一種厭惡感。
梁靖在屍堆旁邊稍微掃視了一下,這些死者的麵部都沒有什麼猙獰表情,隻是全都睜著眼睛,似乎在注視著周遭的一切。
屍體看起來生前都有些戰力,尤其是其中一些,筋肉分外粗大,似乎是專門鍛煉過身體。
梁靖猜測,那些可能是一些完全放棄修劍的荒獸獵人,為了更加適應捕獵荒獸的生活,所以也像野獸一般鍛煉自己的身體。
由於處理人類死屍的經曆還是過少,梁靖並不能分辨出這些身上絲毫傷痕沒有的人類是如何死在這裏的,隻能約略的做一些並不會如何準確的猜測。
比如,這裏既然是坤獸巢穴,那麼有可能是坤獸每一次試驗失敗之後,會把那人類的屍身放在這裏,久而久之形成的這一屍堆。
可是梁靖想想,又不怎麼太像。
這一屍堆之中,女修比例起碼也在三分之一。坤獸可是從來不會想要侵占女人的身體的,這是天道所決定的。
梁靖看你方回似乎是伸出手去,想要翻動某具屍體。
才一碰觸,就猛地運起真力,砰的一聲自己飛出很遠,直接掉到了遠處的河水之中。
梁靖看方回飛出的時候,就是汗毛一乍。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看方回這個樣子,可不是什麼好事。他本想逃跑,可是又馬上想到如今可不是自己一人,不是如捕獵時候一般不中即退。所以還是定下心神,牢牢的站在那裏。
索性方回剛剛碰觸到河水的時候,就立馬從水中彈起,僅僅幾步就直接站在了梁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