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精血,從單悲紅的嘴裏噴了出來。
少年顧不上其他,當即吞了顆療傷丹藥,盤坐與地之後雙手上下開合環抱,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一所農家廢棄的閣樓之中療傷起來。五心向朝天,一氣朝元,體內先天真氣過處,壓不住的寒氣方才停了下來。
是的,他受了傷,而且非常嚴重。
地榜初級宗師的一道先天罡勁,豈是這般好接的?何況,他的修為才隻是人階初級而已。
天地兩榜,視人階高級以下眾生如螻蟻,這可不是空穴來風,吹得威風。
適才方雷勇雖然隻是彈出了一滴水珠,但就是這一滴水珠之中,卻包含了天地大勢以及先天寒冰屬性之力,如今的少年……不,應該說是青年了。如今的青年,全身的經脈都快要被凍僵了。適才隻不過乃是想到自己所處是非之地,便強行用先天真氣壓下了傷勢而已。
單悲紅知道。
方雷勇也知道。
隻是二人都沒說而已。
單悲紅其實開始不知道方雷勇看出來了,但是當方雷勇讓他走時,青年便知道了。
他當時在想:“麵前這個地榜宗師,雖然因為境界遲遲不能突破以至於生機快要斷絕,全身彌漫著一股死氣,但修為著實深不可測。若非自己領悟了流風刀意,怕是就在那瞬間交手的一下,便要生死當場。”
青年想到此處,心頭不禁對這個遲暮的老人湧上一股敬佩之意。宗師到底是宗師,氣度又豈是凡人可比的?當方雷勇讓單悲紅走時,雖是淡淡一言,卻是要下多大的決心?
這決心,包含了一個地榜宗師失信於人所要受到的非議與白眼,包含了一個地榜宗師對後生晚輩包容的寬闊胸襟與氣度。也隻有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宗師二字。
…………
時間,就這麼過了三天。
每天,青年都要吐兩口含有冰疙瘩的暗紅色血塊出來。
噗——
第三天,當單悲紅這次吐出的隻是一口淤血,而沒有冰粒時,他見了當即大喜。暗道終於從鬼門關把自己的一條小命撿了回來。
幸好自己修煉的是《玄元太一功》這樣的天榜絕學,不然的話,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了。青年當即心有餘悸,心下尋思道:“自己終究還是實力不夠,就算領悟了刀意,在宗師人物麵前,也就是個渣而已。等到了江州,見了小妹能夠平安入了那蓮花宮,便一定要隱居起來埋頭苦修,否者要是在來這麼一回,估計自己就沒那麼好運了。”
當下用心眼通凝神內視,發現雖是內傷已無大礙,但終究還需幾天時間調養將息。便有取了一顆療傷丹藥放進嘴裏,打坐行功。如此又過了三天,這先天元氣方才回複七七八八。
單悲紅當即站起身來,悄悄的離開了農家廢棄閣樓,尋了龍門城所在的方向,使出身法縱躍而去。心想隻要過了龍門城,入了中州地界便脫離了黃沙萬裏門的勢力範圍,天大地大大可去得,到時要打要逃自由得很,又何必這樣被動。
哪知?剛出趕到龍門城外的十裏荒村,卻被幾個人給擋住了去路。
這幾個人,正是黃沙萬裏門的太叔常五人。
單悲紅當即心頭暗驚,停了下來。
“一刀兩斷單悲紅。”太叔常雙手附後,仰頭笑道:“跑啊?現在怎麼不跑了?”
“哼!”單悲紅冷哼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見麵前這個瞎子還是一如幾天前在客棧之中那樣狂妄,五人不覺怒上心頭,出道江湖這麼多年,還沒被人這般無視過。幾人對視一眼,各自拔出了背後單刀,將單悲紅遠遠的圍了起來。
“你們黃沙萬裏門來來去去就這麼點能耐?單打獨鬥全是草包,耍陰謀詭計以多欺少倒是有一套。”單悲紅不削道。
“你……”太叔常幾人聞言大怒,卻又自知單打獨鬥的確不是這個可以和地榜宗師過招的瞎子的對手,不由的憋得老臉一紅。
“哈哈……來,動手吧。讓我看看萬裏門除了沙陀誠,到底還有多少敗類。”單悲紅的心神通將幾人不岔的臉色看了個明白,當下心念電轉,再次出聲譏諷起來。
“你找死!”太叔常聞言猶如踩了尾巴的貓,當即操刀躍將過來,對著單悲紅當頭劈下,氣勢淩厲無比。
卻見單悲紅左手掌刀抬起,震顫的一掌正好切在太叔常刀上一尺一寸六分處。好似沒用什麼力,便輕輕的將他給挑飛了。這一招,正是奇門三才刀中的醉裏挑燈,挑刀式。
挑刀式,棍鞭刀,鐵橋硬馬把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