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3)

第七十五章 青山樓三大宗師喝茶 鏡心台僧尼二聖求經

單悲紅出道江湖至今已經三年了,結識的人不少,但貌似仇人更多。首先是黃沙萬裏門這個沙域霸主,其次是太玄門這個中州巨擎,最後則是其背後的龐然大物‘仙神會’。

這些宗門和幫會隨便拉一個長老出來跺跺腳,都能讓江湖武林抖上幾抖,顫上幾顫。所以在聽聞那雪雲飛說起有人意圖謀害自己時,單悲紅先是驚了一下,但隨之又不覺得奇怪了。私下裏一分析,卻是能猜出一個大概來。

首先,不太可能是太玄門。對他們這種中州巨擎而言,單悲紅現在隻不過是個浪得虛名的小角色,因為他與可天邪的師徒關係並未暴露出來。以如今太玄門的聲望,卻是不屑於光明正大的以單悲紅這種螻蟻般的跳梁小醜為敵的,在他們看來,這是貶低了他們的地位而抬高了單悲紅的身份罷了。

而黃沙萬裏門,他們想要殺單悲紅也不是什麼秘密,這事江湖上人盡皆知。三番兩次意圖除單悲紅而後快,結果反而連連失手遭了江湖同道恥笑,卻是算不得什麼秘密。也不用那雪雲飛如此鄭重其事的以此為借口,巴巴跑來對司徒留香獻殷勤。

最後便隻能是太玄門的暗勢力,有神州第一大幫會之稱的仙神會了。除了仙神會,單悲紅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這麼想要他死。然後又由這一點,推斷出小公子鋪上排名第一的‘玉劍公子’獨孤無玉。

想起這個人行事狠毒無情的計謀與手段,單悲紅當下基本能肯定,欲要謀害自己的人,十有八九便是此人了。

首先他有理由。因為單悲紅無意間撞破了他既是獨孤無玉又是龍離水一黑一白的雙重身份,還得悉了他太玄門與仙神會之間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關係。其次,單悲紅當日救走可無情時,卻也暗中戲弄鄙視與此子。讓他這小公子譜上的第一人,對單悲紅生出了殺意,這便是動機。再有,他怕,也擔心單悲紅從可無情的嘴裏得出一些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來。

如此想來,這要謀害他的人,除了這孤獨無玉之外基本上就沒有別人了。

‘那他會如何對付自己呢?’單悲紅心頭尋思,暗自想道:‘若我是他,最好在自己將他太玄門與仙神會二者之間的野心勾當公之於眾之前,找個荒山野嶺甚或無人幹涉之處將自己殺人滅口。’

“雲澤秘境!”

這般一思索,再聯係起馬上就要到來的七月初七秘境開啟之日,便不難猜出獨孤無玉出手的時間段來。

“看來這次想在秘境之中分一杯羹,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啊!先有黃沙萬裏門,後又仙神會。哼!你們要殺我,我也不能任人宰割。”單悲紅暗自思索道:“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待我將你們太玄門與仙神會的齷蹉勾當告知蓮花宮主等神州十大宗門,給你來個釜底抽薪如何?”想到這裏,單悲紅在給司徒留香姐喂過藥後,便意圖尋了上官蕊兒一同向蓮花宮後山而行。

這日已然是三天之後,單悲紅早早的來了蓮花宮探望司徒留香,之後本欲求見蓮花宮三位泰鬥,但聽聞上官惜花夫妻二人正在忙於接引來客而無暇他顧,而上官摧花老太婆卻是正在與幾位老友敘舊。便想拜見一下這位地位尊崇,身手且又深不可測的老太太。

向人一打聽,方才知悉蓮花宮昨日來了貴客,這老婆子正在後山樓外樓的亭子裏喝茶。單悲紅正奇怪今日為何沒有見到小妹和蕊兒兩姐妹,聞言心頭便已了然,當下也不由得奇怪是何方高人駕臨蓮花宮,要勞煩上官摧花這天榜宗師親自接見。緊接著又想起仙神會的事可大可小,縱然此時時機視乎不太合適,但一想獨孤無玉要害自己性命,而自己也欲要揭露太玄門的醜事,這一個也是明說,兩個也是直言,多幾人知曉,反倒是對自己有利,當下便想讓小妹或是上官蕊兒兩兄妹帶路,前去拜見一番。

但奇怪的是在找尋幾人半天之後,卻是遍尋不著人影。蓮花宮後山是禁地,號稱‘山外青山樓外樓’,除親傳與核心弟子外,一般閑雜人等禁止上山。重要人物未經許可,也是不得而入。而單悲紅,他也隻在那日與司徒畫魂對月當歌一醉方休時,才上去過一次。他一屆男兒身,雖然是蓮花宮這女子宗門的貴客,但有了前車之鑒,卻是不好冒冒失失的去求見,免得又生什麼誤會。無奈之下,隻得將此事與留香姐說了。出乎意料的是,司徒留香卻是覺得她自己身體在服用過丹藥後已然無礙,非要乘今日風和日麗遍開荷花的日子出去走走。

單悲紅見她服過藥後已然麵色大好,這三天下來,已然是可以下床行走,眉間已露往昔風采。見她此時正在興頭上,也不好反駁,便點頭答應。當下給她披了鬥篷,又拿了一把遮陽的傘,這才伴著她小心的出了門,向後山慢慢行去。

…………

卻說此時,上官摧花這老婆子正與一位老僧以及一位老尼在品茶聊天談禪論道,這兩人可是大大的不簡單。

這老僧,法號‘真誠’,乃是中州第一宗門伏魔寺大愚方丈的師弟。而那老尼,卻也是海州第一宗門‘流波島’無量劍宮的宗主‘如慧’聖尼。正所謂‘高山仰止’,此二人在江湖上地位尊崇,素來處事公正而且聲名享譽武林,也與上官摧花一樣,同是天榜有數的高手。三人各處一方,相隔何止萬裏,俱都是多年未曾離開各自的宗門。原本三人是多年未見,但這次江州迷霧沼澤百年一次的大事發生,這兩人卻是帶著門中精英弟子出山,來蓮花宮除魔衛道救苦救難來了。

卻說三人正於山頭樓外樓中的‘鏡心台’小亭之中談笑正歡,而機靈的上官芳兒與小妹單緋紅充當侍女,正在一旁知機的端茶伺候,並且與這兩大巨擘門下的精英弟子小聲親近交流感情。正在此時,卻見一接引弟子拜告,言說司徒留香與‘邪刀公子’單悲紅求見。

卻見那如慧神尼聞言,略帶好奇般問道:“邪刀公子?莫非是近一兩年名動江湖的那個一刀兩斷?聽說此子是個盲人,但刀法卻是深得其三昧呀。”

上官摧花示意那接引弟子將二人帶來,接著撅了撅老嘴和殘缺的門牙,嘻嘻笑道:“正好!早就聽聞如慧聖尼與真誠大師二位老友,一位身懷‘他心智證通’,一位修成‘他化漏盡通’,慧眼如炬,明心見性。今日,還且請二位老友不寧賜教,為老婦的孫女鑒定一番,看看我這未來孫女婿的心性到底如何?”

聽聞單悲紅與司徒留香雙雙前來拜見,這老太婆當下笑得合不攏嘴。卻見那一旁的如慧聖尼插口道:“阿彌陀佛,我神州十大宗門在這大陸上除魔衛道,各自鎮守一方,本該互相幫助以安天下。舉手之勞,老友無需客氣。隻是據聞此子行事作風亦正亦邪,手底下頗為狠辣。幾年前在沙欲刀鋒城,一日之間連斬幾百人。近日,還傳出沙域黃沙萬裏門門主沙陀鋒萬裏西來的消息,想必不日即到江州,怕是要在老友你這一畝三分地上多生事端。但如今,此子又是老友後輩的東床快婿,當該見上一見,看能否化解了這番仇怨風波。”

“三位大道尊前輩乃是有道高人,悲紅我已是滿手血腥罪孽,又有何德何能,勞三位前輩如此垂憐?心頭甚是惶恐,還請受晚輩謝拜。”

三人正說著,卻聽一把青年男聲從亭外假山之後傳來,伴隨那說話之聲,從假山之後走出了一對郎才女貌的青年男女來。那青年男子一身白衣,眼罩白綢,古銅色的精悍皮膚,外域異族的風情發式,腰間插了兩柄武器,左後提了一柄窄長直刀,背後背著一張琵琶,卻是龍行虎步豐神俊朗,頗有淵亭嶽持之英豪偉態。而那女子,卻也是姿色脫俗,溫柔似水不似人間風景。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單悲紅與司徒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