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的燃氣灶上正燒著水，徐然斜靠著操作台旁，眼睛盯著水壺，心思早就飄了出去。
剛才李一凡回來的時候，衣服上沾染了女人的香水味。如果是普通的香水也就罷了，可這一款是她非常熟悉而且十分在意的。
即便他不曾一遍地同她說他跟蕭笑沒關係。但是她總還是會心神不寧，之前電梯裏的偶遇，衣服上的香水味，這不能不讓她多想。
她有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缺乏安全感。不是對李一凡的不信任，隻是她在害怕，害怕蕭笑對李一凡的影響力，也許那是他自己都無法掌控的。
直到現在，她從未在他口中得到過一句保證。她甚至都在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可能連他自己都不能辨明是愛情或是親情。
“然然，水燒開了嗎？”外麵傳來李一凡的喊聲。
她回過神來，看到水壺上麵熱氣騰騰，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趕緊關掉燃氣灶，將壺拎了下來，燙了一隻杯子給他沏茶。
她從他身上聞到了酒氣，不重，應該不多，但還是給他泡了茶解解酒。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待她將杯子放下，李一凡抓起一隻手，收了力道將她拽入自己懷裏。
“沒什麼，有些累而已。”她淡淡地回答，不想直麵連她自己都未考慮清楚的問題。
“嗯？”他挑挑眉，清明的眼睛微眯，低頭打量著她的表情。
徐然被他看得一陣發麻，推開他起身：“我回臥室了。”
李一凡進屋的時候，見到徐然側躺在床的一邊，背對著他。腳下停了停，看著那個消瘦的背影，最近似乎又瘦了。他感覺到今天的徐然跟往常不同，對他有些冷淡，甚至是抵觸。但明顯，她不想說，那麼他也就不問。
沉思了片刻，轉身走進衛生間。
其實躺在床上的徐然並沒有睡著，頭枕著手臂，閉著眼聽到腳步漸近的聲音，她屏住了呼吸，而後腳步聲突然停止了，片刻又漸漸遠去。這才舒了口氣，她擔心他會同以往那樣向求歡，但此時此刻她不想，真的沒有心情。
就在她朦朦朧朧即將睡著的時候，身後的床墊陷了下去。一隻手臂換上了她的腰，手穿過腰蓋上了她的小腹。
似是感覺到她的僵硬，身後的李一凡輕歎一聲：“睡吧。”
沒多久，徐然便聽得她身後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緩。感覺到困意來襲，她閉上眼，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李一凡睜開眼，用胳膊撐起身子，低頭看著她安詳的睡顏，眼中滿是無奈，拂去她耳邊的碎發，低頭吻在額角，緊了緊手臂將她鎖在懷中，緊貼著她躺下身子，閉上了眼睛。
“徐然，一會兒跟我去見個客戶。”
“知道了，經理。”
如果知道要見的客戶是最近讓她一直覺得心裏發慌的蕭笑的話，打死她都不會來的。徐然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人，猶豫地駐足不前。
“進去啊，站這裏幹嘛？”經理拎著公文包越過她率先走了進去，一邊還側頭督促她。
“蕭小姐，你好。”
“你好。”
她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假裝不認識她，找了個她視線所不及的地方坐下，卻不想那人不想放過她。
“然然。”這麼一句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注意。
徐然的經理驚訝地說：“原來蕭小姐跟徐然認識啊。”
徐然聽得立馬堆起一臉的微笑，假惺惺地道：“是啊。”
“這樣就好說了嘛，大家都是熟人，以後合作起來也方便。”
幾個人圍坐在桌子前，將相關資料攤開，開始洽談合同的詳細內容。徐然坐在旁邊，偶爾幫他們講解一下涉及到她工作的方麵。一席談話下來，她不得不承認，蕭笑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再一聯想到李一凡，心情立馬變得低落了。
工作談完，雙方相互握手，說了些客氣話。
徐然收起資料放進包裏，跟著公司的人起身準備離開。
“然然，”蕭笑突然叫她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還是回過身來看她：“還有事嗎？”
卻見蕭笑一臉的幹練卻露出苦澀的微笑：“能談談嗎？”
徐然疑惑地打量了她一下，看不出她的用意，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好吧，你稍等。”
說完，轉身追上經理。蕭笑遠遠地看著她湊到那個經理的身側耳語了幾句，那人回頭朝這個方向瞧了瞧，又側過臉衝她點了點頭，說了些什麼，便徑自一個邁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