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送走了經理，朝著蕭笑的方向走了過來，“去下麵的星巴克吧。”
相顧無言，想想昔日好友如今坐在一起竟生出尷尬的氣氛，確實是世事難料。
徐然看著窗外來來去去的行人，感覺到對方的目光落在身上，轉過頭來，迎上她的目光。
蕭笑看著徐然，神色複雜。
“怎麼，”徐然將手中的杯子擱回桌子上，雙手交叉：“你不是要跟我談嗎？”
對麵的人聽了她的話，收回目光，低下頭，似乎在考慮要怎樣組織語言。
“其實……我這次回來隻是因為工作。”
“哦。”
“我不想你誤會。”
“誤會什麼？”徐然直視著她的眼睛，略帶嘲諷的口氣。
“徐然，”蕭笑哀歎一聲，“李一凡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從來沒有喜歡過？哼，徐然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她從未想過蕭笑竟會這樣想，當年被她視為最珍貴的友誼被她拿來利用，而李一凡的喜歡被她棄如敝屣。她的心裏醞釀著一股鬱結之氣，唯有努力地隱忍才不讓自己在公共場合做出一些不雅的舉動。
“我知道自己曾經做過的事讓你很生氣，也傷害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她落寞地低下頭，手搭在桌子上，握著陶瓷杯的手因為用力有些泛白。
頓了頓，接著說道：“那年走的太過匆忙，而且他不希望我將這件事告訴你，但是這麼些年我一個人在國外漂流，語言不通，又沒有朋友，形單影隻。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想起國內的很多事情，想你，想夢潔，想小菲，想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抬起頭，看著外麵的車來車往，似是想到過往，眼中一片飄渺，良久才回頭，看著徐然，一臉的自嘲：“也許人就是犯賤，非要等到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徐然看了看她，一直沉默，她知道她還有話要說。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李一凡的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了他。但我清楚，他的眼裏隻有你。當時我們幾個在飯桌上，我暗暗地注意他的舉動，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無不透露出對你的寵溺。那時我很不服，明明哪裏都不比你差，為什麼他不可以喜歡我。那天，他留了電話號碼，我一晚上都在很興奮，因為知道他多一點，終於可以跟他建立聯係了。”
徐然看著她的表情，眼神一閃一閃的，似乎想到了那些畫麵。她回憶了一下，記憶的片段裏都沒有捕捉到蕭笑的表情，自己竟不知那個時候的蕭笑竟然已經有了心思。
當發現李一凡同她的關係之後，她是生氣，尤其是當知道蕭笑竟是為了接近李一凡才同她親近的時候，那種被人欺騙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尤其對於從小一直思想單純、執拗的徐然來說，更是不可忍受。那是利用，是對她所理解的友情的玷汙。
蕭笑看著徐然的臉，直勾勾的，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吐出下麵的話：“所以，我開始接近你。我們在一個宿舍裏，感情建立起來本就很容易，更何況我是故意的呢。記得有一次，你不在宿舍，他把電話打到宿舍，那時宿舍就我一個人，聽到聲音那一刻我便認出是他的，不經反應地說了一句‘徐然不在。’那端沉默了一會兒，便問我‘你怎麼知道我找徐然。’我說，我記得他的聲音。然後他便不說話了。後來他問我叫什麼，我告訴了他，然後便掛了。”
也許是看到她眼裏流露出的真切，讓徐然不得不相信她。
“也許是因為那一通電話，他察覺到了我的心意，也會偶爾給我打個電話詢問你的情況，似乎是認準我不會隱瞞。”
說到這裏，她低下頭不讓徐然看到她的表情，語氣卻近乎悲哀：“你看，即便他肯接近我，也是因為我對他有利用價值，不管我怎麼想否認但事實卻還是因為你，我才跟他有了交集。”
“我唯一向他隱瞞的就是你跟林喬的事。當時你還真是遲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喜歡你，而你卻沒有察覺。當時我想，也許林喬的出現是一個機會，所以你跟林喬的事我從未告訴過他。直到有一天，他氣衝衝地跑來質問我，我才知道那天你把你跟林喬的事告訴他了。他發了很大的火，我真的被嚇到了。在我麵前，他從來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從未外漏過表情，但那次卻一臉陰霾，惡狠狠地看著我，讓我滾。”
徐然看著她一臉的苦笑，說不出什麼，心裏似乎有些東西在發生著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