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真的是一個好東西,怪不得人們常說:今宵有酒今宵醉。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麻痹也是一種痛快。陳婧文終於睡了踏實的一夜。沒有藥物、沒有午夜夢魘的纏繞。隻有那些年華,那些逝去的青春。
“Excuse,thisismyplace。”(不好意思,這個是我的座位。)陳婧文抱著厚厚的一疊書,腦袋幾乎都被高大的書本擋住。
但是坐著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陳婧本來就支撐不住的手終於得到了解脫,手中的書一股腦兒的都砸在了男人身上。陳婧文暗暗爽了一把,誰讓你不理人,蹲下身撿著地上散落的書籍,要知道安德魯夫人超嚴厲的,被她看見就完蛋了,嘴上不停的說著:“Sorry,Thesebooksaretooheavy.Areyouhurt?”(對不起,這些書太重了。受傷了嗎?)
陳婧文感到頭頂壓下的黑影,還未有任何動作就看見一雙有著修長手指的手撿起了最後一本書。陳婧文仰起頭,因為背對著陽光,隻有大概的看清一個輪廓,耳邊聽到外麵傳來的高跟鞋的清脆聲,陳婧文決定放棄原先的專屬座位,飛快拿過剛被男子撿起的書,一溜煙跑到了後麵的空位坐下。
剛坐定就看見安德魯夫人鐳射的目光,陳婧文重重呼出一口氣,又憤恨的看了一眼前麵認真聽課的男子,開始做起了筆記。
雖然安德魯夫人極為嚴厲,但是她的課卻是很生動的,這也是為什麼每次陳婧文要搶座位的原因了,幾乎整個教室座無虛席。一下課就聽到安德魯夫人的呼叫聲:“Dilys,Whereyousit?”(Dilys,你坐在哪裏?)陳婧文認命的起身,慢慢挪到講台:“Dear,Mrs.Andrew,Iamhere.”(親愛的安德魯夫人,我在這裏)“Don’tgrinningcheekily.Whereisyourpresentation?”(不要嬉皮笑臉的,你的演示說明呢?)陳婧文無力的聳聳肩:“Sorry,Ihaven’tdoit.ButIpromisetofinishittoday.”(對不起,我沒有做好,但是我保證今天一定完成。)安德魯夫人不再說什麼,點點頭離開了教室。
陳婧文踱步回到座位,收拾桌上散落的書籍,這幾天忙著打工根本就沒時間做presentation,看來今天晚上又沒的睡了。身旁傳來不輕不重的咳嗽聲,陳婧文沒心情的繼續手上的工作,直到一隻手壓住陳婧文的書本,陳婧文才詫異的抬起頭:“What’sup?”(有事嗎?)
“喂,你砸傷了我的頭,我需要治療。”對麵的人發出熟悉的國語,這讓陳婧文覺得格外的親切,在這裏,所有人都說英語,但是陳婧文卻格外的想念國語,這可能就是愛國情懷吧。
陳婧文眨眨眼:“好啊,拿著醫療單來找我吧,我每個星期都在這裏上課的。”陳婧文也不推脫,畢竟是自己做的事,後果還是要承擔的。
對麵的人還是不鬆手:“幹了壞事就想逃跑,沒這麼簡單吧,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撒謊呢?”
陳婧文無力的翻翻白眼:“我叫陳婧文,英文名Dilys,如果你覺得我撒謊,可以找安德魯夫人求證,剛才你不也看到了,我相信你不會找不到人。”
“那也不行,誰知道你到時候會不會賴賬。”
“喂,你有完沒完啊,那先生你想怎麼樣?”陳婧文有些無奈。
“歐陽競。”陳婧文被他無厘頭的一句話給蒙了:“嗯?”
歐陽競歎了口氣,我這麼有名竟然還有人不知道:“我說我叫歐陽競。另外,現在你陪我去醫院檢查,順便請我吃飯賠罪。”
“對不起,我來不及了。”陳婧文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拿出隨身攜帶的鋼筆,板過歐陽競的手:“這是我的號碼,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真的對不起了。”跑到教室門口,陳婧文停下腳步,轉頭招了招手,看到歐陽競投遞過來的目光,又指了指他之前坐的位子:“那個位子是我的專屬座位,下次別坐錯了。”
歐陽競盯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笑出了聲:不知道有多少人巴著我坐她們的位子呢,真是不知好歹。
陳婧文睜開眼睛就被窗外明媚的陽光刺了一下,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順著臉頰沒入枕頭,消失無痕。一直以來做的夢都是三年來最害怕的陰暗和痛苦,所以陳婧文一直害怕睡眠,甚至是黑夜,這樣的場景似乎已經很久了,以前的花季雨季,以前的年華似乎也已經成為封塵的日記,猜不透、打不開、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