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來越入戲的司徒宗堯,宋清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中卻也滿是不舍:“皇,皇上,老,老臣也,也舍不得皇上,可,可是……,咳咳,咳咳……”宋清平又使勁的咳嗽起來,一口氣上不來,原本蒼白的臉,憋的通紅,隻能張著嘴,使勁的喘氣。
??“太醫,太醫……”司徒宗堯親自上前,替宋清平撫背順氣,一邊不住的仔細觀察著宋清平的神色,發現他真的不似作假,心中疑竇越發的濃鬱,難道皇後的死,真的對他的打擊這麼大?他真的甘心就此放棄手中的一切,隱退山林?
??司徒宗堯雖然心裏狐疑,可是臉上的神色卻越發的不舍,聲音越發的謙恭:“宋首輔既然身體不適,暫時不能打理朝政,是朕若是一定強留,就顯得朕不體恤老臣,可是朕如今剛剛接觸朝政,卻也不能失去宋首輔!……。”沉吟了一會,司徒宗堯再一次開口:“朕把京郊的別院賜於首輔養老,若是有事,朕也可以隨時向首輔的請教。朕實在是舍不得首輔。”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是淚流滿麵。
??宋清平抬起頭,用兩隻沒有焦點的眼睛,愣愣的看了司徒宗堯許久,想不到,自己做到這一步,他竟然還不肯放過,歎了一口氣,點點頭:“皇上,老臣的首輔之職,無論如何請皇上收回。”顫巍巍的說著,又要朝地上跪去。
??“這……”
??“皇上,老臣……,咳咳,咳咳咳……”宋清平才說了一句,又使勁開始咳嗽起來,一絲刺眼的血跡,又慢慢的從嘴角滲了出來,蜿蜒而下,身子劇烈的抖動起來,整個人又開始慢慢的抽蓄起來。
??司徒宗堯的一雙劍眉微微的蹙了起來,他真的已經病入膏肓了?眼眸不經意的一抬,掃向了剛剛為宋清平診治完的太醫。
??太醫心中一慌,“碰”的一聲就跪倒在地上,一個勁兒的不住磕頭,直至血慢慢的滲出額頭,緩緩的滴落下來,在幹淨的地麵上,濺開一朵朵紅暈。
??“說,首輔的病到底如何?”司徒宗堯已經顧不得那假裝的悲傷了,一臉的疾聲厲色。
??“皇上,微臣,微臣無能,首輔實在是悲傷過度,痛極攻心,已經傷及肺腑,恐怕……,所以才會咳血不止,皇上……”太醫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臉色逐漸慘白起來。
??“皇上……”終於緩過氣來的宋清平,虛弱的開口:“老臣,老臣……”有些滄桑的臉上,老淚橫流,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首輔,你……”看著這樣的宋清平,司徒宗堯的心裏閃過一絲不忍,然而轉眼間又強壓了下去。
“皇上,老臣……”宋清平抬起昏花的老眼,沒有焦點的看著司徒宗堯。
“首輔,安心於京郊養老,朕實在是離不開首輔。”司徒宗堯別開了眼睛。
宋清平幾不可見的歎了一口氣,再一次顫著聲開口:“老臣,謝,謝皇上。”說著起身要跪下身去。
司徒宗堯急忙攔住了:“首輔,……,是朕……”
“皇,皇上,老,老臣~~,今日身,身體實~~,實在不支,先~~,先告退了。”宋清平的聲音越發的虛弱,斷斷續續的。
“首輔安心養病,朕還要多多仰仗首輔呢!”司徒宗堯一臉的誠摯,殷殷叮囑著,目送宋清平顫巍巍的離開了大殿。
司徒宗堯看著宋清平那有些顫抖的背影出了正殿,嘴角微微一勾,大步回到禦座,站在禦座之上,躊躇滿誌。
即日,擬已故宋皇後諡號為孝仁皇後,由於孝仁皇後慘死於大火,屍身已經無處找尋,隻得收拾一些皇後故物放於梓宮,定於七天後先安放梓宮於皇家寺院,等皇上陵寢完成之後,在並入皇陵。
一月後,首輔宋清平因悲慟過度,重症纏身,太醫回天無力,撒手西去,皇上悲痛難忍,輟朝一日,擬諡號為文正公,追封安平王,以王爺身份回原籍錦州安葬,宋氏一門至此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