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一時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遲疑地又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
“逆犯衛崢,被人劫走了。”
梁帝一掌拍在麵前的禦案上,氣得臉色煞白,一隻手顫顫地指向夏江。
“你把話說清楚,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在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直接從懸鏡司劫走逆犯,這、這不是造反嗎?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夏江以額觸地,叩首道:
“陛下,老臣無能,讓狡詐的賊人劫去了衛崢。不過據臣看來,如今在京城裏能有這份實力的人,唯有那藥王穀的人,還請陛下準許臣前去把這群賊人一齊抓獲。”
此事還沒等梁帝說什麼,一直待在一旁不說話的蔡荃首先就看不過去了。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那藥王穀的人既然願意到京兆府去投案喊冤,說明他們心中也必然是相信朝廷能夠給他們一個公道的。夏首尊也隻是說他們有這個可能,可是如果真是他們劫走了逆犯,那他們又何必日日前往京兆府喊冤。通常不都應該是在劫走逆犯後,直接快速逃竄嗎?”
此時,蕭景琰也適時的從旁邊站了出來,附和道:
“父皇,兒臣認為蔡大人說的有理。而且,懸鏡司是想闖就闖的地方嗎?懸鏡司的戰力有多強父皇是清楚的,那藥王穀雖說在江湖上是有點勢力,但是他們此次進京也不過是二三十個人,他們如何有那麼大的本事闖得進懸鏡司?更不用說懸鏡司裏的那個地牢機關重重,天下人有誰不知道那裏向來是有進無出的。”
麵臨這麼一個對自己十分不利的場麵,夏江忍得都快把自己的牙給咬碎了。他確實是從沒考慮過衛崢居然能夠被人給救走,而且還是以這種沒留下絲毫線索的辦法。但是!如果這樣他們就能指望他認輸,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
“陛下,藥王穀的人確實不多,但是據臣所知,那藥王穀的主人與麒麟才子梅長蘇有很好的交情。如果這次劫走逆犯衛崢的過程中有對方幫忙出謀劃策,那可就大大不一樣了啊。”
被夏江突然提到梅長蘇這個名字,梁帝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是誰。直到高湛輕聲的在他旁邊提醒他一句“蘇哲”之後,他才想起來這個人的存在。
“那如今,這個蘇哲身在何處啊。”
夏江正準備回答梁帝的問題,可一旁的蕭景琰卻是搶先了他一步。
“父皇,兒臣以為夏首尊已經開始胡亂攀咬了!如今衛崢被人救走,夏首尊不是應該以重新找回逆犯為第一要務嗎,為何反而在父皇麵前不停的質疑旁人?更不用說父皇口裏的蘇先生早在年前就已經離開京城了,如何還能與此事扯上關係。”
蕭景琰先前之所以讓黎綱和甄平他們早早帶梅長蘇離開,為的就是不讓夏江有借口把人牽扯進來。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喪心病狂,為了打壓他,已經開始如此不擇手段了。
“夏首尊如此行徑,實在是讓兒臣很懷疑這逆犯是否真是被人劫走了。”
“靖王殿下這是何意!難道我還會自己把人藏起來後跑到陛下麵前來喊冤嗎?”
夏江瞪著一雙已經變得通紅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蕭景琰。他發現,自己真的是看錯眼前的這個人了。原以為他的心性這麼多年來應該一直不會改變的,沒想到啊沒想到,人果然都是會變的。
“那為何夏首尊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說賊人到底是如何將逆犯從懸鏡司裏劫走的呢?”
“是啊,朕也覺得有些奇怪,懸鏡司的地牢,怎麼都不會說是有人能夠從裏麵把人劫走吧。”
夏江從一開始就盡力避免的的問題終究還是被梁帝親自問出來了,他不能不回答。
“回陛下,衛崢……其實是在大理寺被劫走的……”
“大理寺?怎麼還牽扯到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