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有些發暈,半晌沒搞清情況。蕭景琰卻是眸色冰寒,淡淡地道:
“這麼重要的犯人不關在懸鏡司卻關在大理寺,夏首尊是故意希望人被劫走嗎?”
夏江自知移囚至大理寺是自己的硬傷,但這其間的狠毒心思當然不能在禦前說,所以趁著梁帝還沒有追問,趕緊道:
“陛下,臣自知沒有拿到實證,但麵對靖王殿下如此強壓給臣的罪名,臣也不服!人的確是在懸鏡司手上丟的,老臣責無旁貸,隻是事態複雜,還請陛下寬容臣幾天,臣一定將逆犯重新緝拿歸案!”
眼看蕭景琰還要開口說什麼,梁帝的頭不是一般的疼。雖然這次事情卻是看起來疑點很多,但夏江為他做事這麼多年,如果要說對方會欺瞞自己,估計那個可能性也不大。所以,為了讓這兩個人不要再吵了,他趕緊開口道:
“好了好了,景琰剛剛說的也對,目前最要緊的是重新把人抓回來,就按夏江說的做吧。”
“謝陛下……”
夏江正想順勢告退,誰知這時門外突然突然跑進來了一個小太監。
“陛下,譽王殿下求見。”
“景桓?他怎麼也來了……讓他進來吧。”
被譽王這麼一來,夏江的話也被打斷了,隻能起身立到一旁去。
“兒臣參見父皇。”
譽王從外麵進來,一如往日一般向梁帝行禮請安。
“起來吧,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父皇,兒臣聽聞年前的逆犯被人劫走了,故特來向父皇稟報。不過既然夏首尊在這,想必兒臣這是來晚了。”
話這麼說著,還沒等梁帝說什麼,他又轉身一臉恨鐵不成鋼朝蕭景琰道:
“景琰!你說父皇平日待你那麼好,你怎麼能夠絲毫不顧這份恩情!那衛崢是什麼人,是罪逆林殊的副將,雖然我知道你當年跟那個林殊交情好的能穿一條褲子,但像劫獄這樣的事情,也是萬萬不能做的吧?”
在譽王把話頭轉向靖王的時候,夏江就知道這事要遭。果然,譽王這話剛說完,梁帝的臉瞬間就黑下來了。
對於這種豬一樣的隊友,夏江也管不了他太多了,還是自己早點脫身為好。
“陛下,抓回逆犯之事刻不容緩,請恕臣先行告退。”
考慮到接下來教訓兒子的場景可能會不大好看,夏江的請求梁帝擺了擺手就算是同意了。
與夏江的選擇一樣,蕭景琰和蔡荃對視了一眼,便也請求告退了。梁帝見他並不趁機糾纏於剛剛譽王的話,心裏有點滿意,臉色也好看了些,點了點頭答應了。
看到自己的話不僅沒有起到預想的結果,而且父皇還對蕭景琰這麼和顏悅色,譽王的心裏這才隱隱的生出了一些不詳的預感。怎麼,難道事情出了什麼差錯嗎?剛剛來報信的那個人的確是懸鏡司的人沒錯啊。
此時場上唯一還留著的外人就是蔡荃了,梁帝正準備讓他也跪安,卻不料他倒是先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譽王殿下來的正好,臣正有一事要向陛下稟報。”
“蔡卿有何事要奏報啊?”
蔡荃以一種平板的語調道:
“回陛下,刑部最近審結了一樁案子,與去年戶部暗設私炮坊的事件有所關聯,臣認為有必要向陛下稟報詳情。”
“私炮坊?就是獻王與戶部原來那個樓之敬勾結謀利的事情?不是早就弄清楚了嗎?怎麼,難道有什麼差錯不成?”
梁帝口中的獻王,指的當然是被廢不滿一年的前太子。
“私炮坊案件由戶部沈大人親自查審,案情清楚,帳目分明,獻王與樓之敬在其間所應承擔的罪責也無絲毫不妥。臣並不是說它有什麼差錯,臣所指的是……引發私炮坊的那次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