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後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譽王府的,邁進府門的時候,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直接摔倒在地。
見他這副跟失了魂似的樣子,一直在府內等待的秦般若趕緊上前,把人扶進了屋子。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雙眼失焦的搖了搖頭,譽王一臉的生無可戀。他這個樣子,讓不明情況的秦般若心裏著急,忍不住的就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殿下!你振作一點!你不是接到夏首尊的消息進宮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秦般若不提夏江還好,譽王一聽“夏首尊”三個字,立馬就爆發了。隻見他一把掐住了秦般若的脖子,滿臉猙獰的怒吼道:
“別跟我提夏江!你知不知道,他把我害慘了!”
“咳咳咳!”
好不容易才從譽王的手中掙脫開,般若狼狽的跌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脖子不住地咳嗽。
“這麼多年來,你留在本王身邊的目的本王也知道。如今本王已經再也沒有問鼎那個位子的資格了,也幫不了你了!快滾吧!”
譽王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差,秦般若一恢複一些力氣後,就立馬識時務的離開了。等回到了自己的紅袖招,秦般若這才冷靜下來,有時間好好回想譽王的話。
“再也沒有問鼎那個位子的資格”是什麼意思?今日在宮裏究竟發生了什麼,譽王之前不還是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嗎,怎麼進宮一趟就變成了這樣?
秦般若如何都猜不出這其中的緣由,隻恨四姐之前被人擄走至今了無音信,不然還能通過她到夏江那邊去詢問一下情況。為此秦般若真的是快把她那一口銀牙都給咬碎了。
在處理衛崢的事情上,夏江也是半點沒敢放鬆。隻是第二天,關於衛崢的通緝令就已經傳的滿城都是,城門更是立馬戒嚴,無論是誰進出都得經過一旦嚴厲的審查。
就在這來往人們的怨聲載道中,紀王爺的馬車軲轆軲轆的駛出了他的府第,向著宮城方向而去。
車廂裏,紀王抱著個小火爐,神情是難得的深沉。而他旁邊,居然還坐著另外一個人。
“王爺,要不還是我跟你一起進宮吧?”
言豫津試探著問道。
“你去幹什麼?反而把事情弄複雜了。我說的話皇兄還是相信的,就算他不信又怎麼樣,我隻要把該說的話說了,後麵的事兒我不想管也管不了。說實話,我真不想攪進這些事情裏去,但沒辦法,明明看到了,總不能裝著沒看見啊。”
說到這裏,紀王還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也是。看到了不說實在憋得慌。說來也真是巧,如果昨日您沒跟我一起去郊外遊玩,也就不會剛好看到這個事情了……”
言豫津跟著歎氣,話語裏至今都還有些不敢置信。
“反正我心裏是埋不住事兒的,跟皇兄把我看到的一五一十說清楚了,我也輕鬆。你過西街時就下吧,別跟我到宮裏去摻合了。皇兄那人心沉,疑心重,說的人多了他又亂琢磨。”
“好。”
言豫津點點頭,低垂的眼簾下似乎掩藏著一些更深沉更複雜的東西。到了西街口,他隨意告辭了一聲,就掀簾下車去了。
梁帝是在暖閣裏接見自己的弟弟,見到紀王進來,梁帝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招呼他免禮落坐,溫和地道:
“這麼冷的天,眼見快要下雪,你遞個問安的帖子就行了,何必又跑進來?”
“臣弟原該勤著來請安的,何況還有件事,不稟報皇兄,臣弟心中有些不安寧。”
紀王素來不拘禮,順著梁帝所指的地方就坐到了他的身側。
“怎麼了?誰惹著你了?”
“倒不是有人惹我,臣弟昨日去郊外賞花遊玩了,沒想到卻碰巧的見著了一樁事兒,當時隻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可今日這消息亂糟糟的出來了,臣弟這才慢慢回過了味兒……”
“昨日?”
梁帝心裏敏感地顫動了一下,連忙追問道:
“什麼事?你慢慢說,說清楚!”
“是。昨日臣弟難得約了朋友一起去郊外遊玩賞景,結果走到半路的時候,卻聽到了一些聲音。臣弟好奇的過去一看,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熟人。”
“熟人?誰啊?”
“懸鏡使夏冬。她帶了幾個懸鏡司的人,壓著一個身穿囚犯服的人,然後就在那裏秘密的把那人給殺了!臣弟原以為他們可能是在處決人犯,可是,今日上街一看才知道,原來昨天還發生了劫獄的事情。被劫的那個衛崢……圖像也貼滿了四門,臣弟去看過,跟昨日被夏冬他們殺掉的那個人十分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