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1 / 2)

皇族春獵,實際上是一種獵祭,其意為謝天命神賜之勇悍,故而年年必辦,逢國喪亦不禁。

春獵的場所一向是九安山,此處距京城五百裏,有密林有草場,還有獵宮一座,十分齊備。

三月二十七,天子旌旗搖搖出城,皇後率留守眾臣於城門拜送。晚間到達預定駐蹕地小鎮,整個隨駕隊伍紮營安頓了下來,蕭景琰請安完畢,退回到列戰英已準備好的王帳中休息。

列戰英因為負責王帳周邊的所有事務,神經有些緊繃,等候蕭景琰進帳後,他便又四處巡視去了。

次日一早,蕭景琰又匆匆趕往梁帝處請安,由於被賜膳,所以就再也沒回來過,一直伴駕左右。

這一天的速度比頭一天要快些,黃昏時便趕到了九安山,在獵宮之外連綿紮下一大片的帳蓬。居中便是金頂雲龍的皇帳,雖是臨時搭成,但內裏擺設鋪陳精美,中間垂下絨繡簾緯,將整個皇帳分為外麵起坐、裏內安寢兩個部分。

靜妃的帳篷仳鄰皇帳,規製要小些,但因為要侍奉梁帝,她在夜間基本上是居於皇帳之中地,等男人們出去打獵的時候,才會回到自己帳中。

隨蒙摯而來的五千禁軍分班守衛,如鐵桶般繞護在這兩頂大帳周邊,戒備之森嚴恐怕連隻土撥鼠也不會放進來。

按照以往的規矩,本來春獵帶的禁軍人員應該是三千人左右,但是既然已經得到了靖王的提醒,他便以守護梁帝安危為由,多帶了兩千人。梁帝知道後也沒說什麼,有誰會嫌棄保護自己的人多呢。

休整一晚後,春獵於翌日正式開始。春季由於是萬物繁衍的季節,本不宜殺生,所以春獵與秋獵不同,是以祭儀為主,沒有競技,大家進林子裏轉來轉去,不過是做做樣子,除了偶爾射兩隻野兔野雞什麼的,一般不會射殺鹿、獐等常規獵品。

梁帝一早主持了開獵祭典,又在隨身侍衛的重重保護下進密林中轉了一個時辰,最後帶著兩隻野雞回帳。他畢竟年邁,午膳後便倦意難當,在靜妃的輕柔捶打下昏昏入睡,不多時便睡得鼻息沉沉了。

蕭景琰是陪同梁帝一起從獵場返回的,送父親回帳後他便告退了。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前往皇三子豫王和皇五子淮王的營地拜訪。這兩位王爺與他的關係雖然不算很親近,但總體來說也還不錯。

以前每年春獵時,太子譽王高高在上,隻圍著梁帝打轉兒,這三兄弟位份相近,反而常在一處。不過今年靖王的地位已非昔日可比,那兩人也沒敢象往年一樣隨隨便便上門來,所以靖王有了空閑,便自己主動找了過去。豫王淮王的帳篷挨在一處,為了接待靖王,大家聚在中間的空地上,鋪席烤肉佐酒,倒也其樂融融。

幾日後的一個中午,蕭景琰正和蒙摯在一處營帳內討論四周地形問題。這時門外突然進來一個士兵呈上一分密報,那上麵的內容果然不出蕭景琰的預料:譽王要謀反!

“真要謀反啊,譽王手裏才多少人,他憑什麼謀反?”

一聽這消息,蒙摯差點沒直接蹦了起來。

“據說統率留守禁軍的那兩個副統領已經效忠於譽王了。除此之外,譽王還得到了慶曆軍都督徐安謨的相助。”

蒙摯麵色瞬間大變,禁軍可是他的手下,譽王是怎麼控製住他們的?到目前最要緊不是這個,他看向蕭景琰連忙問道:

“徐安謨的慶曆軍有五萬人馬,如果譽王率兵前來也不過是五日的路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等!”靖王簡潔的跟他解釋,“聖駕出行,四方都設有警哨。京城與九安山之間有兩個警哨,為了搶到時間,他們是不可能繞過警哨走其他路的。一旦哨地警訊傳來,父皇自然就能確定譽王要謀反,到時候我們才能請求聖旨調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