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時候已經晚了啊!此哨離九安山腳,不過五十裏之遙。等我們接訊後再去調援兵,肯定是來不及的啊!”
蒙摯稍稍計算了一下,發現如果按蕭景琰說的那樣做,時間根本就不夠用。
“九安山易守難攻,警訊傳來時就寧隻能守山了。假定徐安謨能把全部五萬慶曆軍帶來。禁軍守衛是五千,據險以抗,總能抗得過四五天吧?”
“既然現在已知道他們要來,事先肯定要有所準備,撐個五天沒問題。隻是……五天的時間,殿下能夠把紀城軍帶來嗎?”
蕭景琰唇邊挑起堅定的笑道:
“母親和你們都在山上,我死也會回來的。”
如今梁帝早已搬入獵宮,蒙摯是這兩天最忙最緊張地人,他一方麵要調整九安山的防衛,一方麵又不能讓人覺得他的調整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整個神經隨時都是繃緊了的。好在這種危機漸漸逼近地日子隻過了兩天,驚天訊息就已然傳到。
報警而來的士兵全身浴血,被帶到梁帝麵前時幹啞難言,從他的狼狽形跡就可以看出,叛軍的馬蹄聲應已逼近。
因為這個消息,整個九安山都震動了起來。蒙摯按早已計劃好的方案將禁軍戒護範圍縮小,快速沿山道、溝塹布置下數道外圍防線。
幸好此處本是皇家獵場,山道以外可行人的小徑全被封死,獵宮周圍草場外有天然山溪圍繞,坡度適宜,山木甚多,采石也便利,叛軍如果想從無路的崖坡爬上來攻擊,一些擂木滾石他們都受不了,因此可以將防線縮得又緊又密,抵除掉一部分敵眾我寡的劣勢。
“什麼?這些叛賊叫囂的是什麼?你……你再說一遍!”
聽著警使地奏報,梁帝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全身一直不停地在抖動。
與之形成對比的蕭景琰鎮定地站在他身邊道:
“叛軍打地旗號是說,兒臣作亂脅持了父皇,所以他們是來勤王保駕的。”
“你什麼時候脅持了朕?”
“叛軍謀逆,總要有個由頭。將來他們可以說,來救駕之時場麵混亂,雖剿滅了兒臣,但父皇也被兒臣所殺。那時無有太子,自然是按皇後詔命立新嗣。”
“妄想!”梁帝怒吼一聲,又強自穩住心神,看向身邊這個兒子,“景琰,叛軍逼近,你有什麼辦法?”
“兒臣以為,此時移駕離開九安山無異於自殺,隻能趁叛軍還未能合圍之前,一麵準備堅守,一麵派人去調紀城軍過來護駕。”
“為什麼要調紀城軍?最近地援軍應該是帝都的禁軍啊!”
“父皇,叛軍就是從西邊過來地,難道您到現在還以為,去帝都求援有效果嗎?”
梁帝用手按住冷汗涔涔的額頭,無力地癱坐在椅中。情況危急,此時已容不得絲毫猶豫,何況靜妃在身邊,梁帝倒不擔心靖王不以最快速度趕回,所以隻沉吟了一下,他便親自進內帳取來半塊兵符,鄭重交於靖王:
“景琰,江山社稷現在你一人身上,途中切記不可有失啊!”
“是!兒臣定不辱命。”
蕭景琰跪下行了大禮,起身抓過披風,迎風一抖,一邊係上肩頭,一邊大步向殿外走去。
繞過獵宮前的巨大平台,一眼便看見蒙摯站在山道邊正牽著幾匹馬。蕭景琰朝他神色凝重地道:
“我這就出發,山上就拜托大統領了。”
“殿下放心!”
蒙摯一抱拳,這四個字答得格外幹脆。
蕭景琰一轉頭便翻身上馬,帶著五名精悍的隨行騎士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