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梁帝這次的確是真的下了決心。沒過幾日,內廷便已經下旨,不僅讓司天監占卜立太子吉日,同時還將靜妃封為了貴妃。
一時之間,蕭景琰成了整個京城裏最炙手可熱的人,可他自己卻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於平時的感覺,日常的朝堂事宜照樣處理的有條不絮,不驕不躁。這副表現到了梁帝眼裏,自然就對他更滿意了幾分。
唯一有些不盡人意的就隻有夏江至今都還沒有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躲到了哪個旮旯窩裏,居然能夠在巡防營和江左盟的聯手搜尋下一點蹤跡都不露。
刑部尚書蔡荃近來非常的忙,因為懸鏡司名存實亡之後,好幾樁未完的案子就都被移交了過來,個個幾乎都是燒紅的煤炭。之前被夏江從天牢逃脫,就已經讓他憋了一口氣,現在分配到自己手裏的事情,就算再難啃他也一定要把它給啃下來。
好在他背後有蕭景琰的支持,自己手下也有幾個得用的人,不時去蘇宅跟梅長蘇談談,也常能得到不少有益的建議,因此辛苦了半個月下來,竟也頗有成效。
因為這些事情,蔡荃已有好幾日都沒有回去過了,蕭景琰碰巧遇見,便邀他一起坐馬車同行回府。在路上他們又找到一個新話題,正聊的起勁,蕭景琰無意中朝紗窗外瞟了一眼,口中的話也就停了下來。
蔡荃順著他地視線朝外一看,隻見熱鬧的街道旁,一個二八年紀的少女正在撿著滾落滿地的蒜頭,旁邊卻是傳來了一個輕薄的聲音。
“小美人,這樣的玉手可不能碰辛辣之物啊,來來來,我來幫你撿……”
蹲在她身旁的那個輕浮浪子,看穿戴應出於富貴人家,容貌生得也甚是英俊,身邊還跟了個冷臉的藍衣少年。
那個少女被問得羞紅了臉,想要轉身躲開,卻又被那浪蕩公子攔住了去路。
“別急著走嘛,我是不會唐突佳人的,咱們聊兩句吧?”
蔡荃有些看不下去,冷哼了一聲道:
“青天白日的,居然還有如此放蕩之人。”
他本以為靖王殿下應該也是厭惡這種行為才會停留目光多看了兩眼,誰知下一秒,坐在他麵前的蕭景琰不僅不怒,反而是微微一笑,叫停了馬車起身走出去,衝那浪蕩公子打起了招呼。
“藺晨,飛流在這你還如此行徑,你就不怕他生氣不理你嗎。”
藺晨桃花眼一挑,半側過身子看向蕭景琰,口中道:
“怕什麼?我家飛流最聽我的話了。”
說到這裏,他還回過身,輕輕的捏了一下飛流的臉。
“飛流,你說是不是?”
“哼!”
然而很可惜,飛流可是半點麵子都不願意給他,轉頭就不看他了。
“哈哈,飛流真是太可愛了……”
絲毫不介意飛流的不給力,藺晨說著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去,跌足歎道:
“小美人呢?跑得真快……可惜,可惜啊。”
“那邊!”飛流指了指一個方向。
“啊,還是我們小飛流最好了,那我和飛流追小美人去了。殿下回去記得告訴長蘇一聲,我可給你們帶了一份厚禮來呢,晚上咱們再見。”
說完輕扇一搖,藺晨便攜著飛流拔足飛奔遠去。
“殿下,這人是誰啊?”
尾隨著蕭景琰從馬車上下來,蔡荃疑惑地擰著眉問道。
“他啊,是一個蒙古大夫,也是我與蘇先生的朋友。”
回答了蔡荃的問題後他們就再次登上馬車各自回府,對於藺晨口中的厚禮,蕭景琰可是非常期待呢。
夜幕降臨後,藺晨果然按時帶著飛流回到了蘇宅裏,蕭景琰和梅長蘇早就等他已久。飛流好久沒見梅長蘇,興奮的撲進他懷裏,直喊“蘇哥哥”,看的藺晨在背後不停嘀咕“小沒良心的”。
至於先前藺晨口中的厚禮,對於梅長蘇他們來講的確是個驚喜,因為他居然抓到了夏江和秦般若。原來夏江這些日子是躲在了丞台禦史範呈湘家中的密室裏,也難怪蕭景琰他們抓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