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現在睡這麼久,晚上還睡得著嗎?”
我不以為然道:“當然睡得著。”
結果等到了晚上,硬生生的打臉了。她們寢室隻有一架風扇,在這大熱的天裏,就算一晚上把風扇對著吹也不會覺得冷。而我晚上睡上鋪之後,別說吹風扇了,連一絲流動的風意都感受不到。加上我這人的身體向來有些嬌氣,有一點熱也極難入眠,所以挨了大半夜才勉強入了眠。
第二天醒來,胡鍋巴見我一臉憔悴,不免又打趣了我幾句。我們洗漱完,她便帶我去她們食堂吃早飯,今天她沒有課,她說她帶我出去逛逛。
像遺城那種小縣城是沒辦法和省城這樣的大都市相提並論的,我跟著胡鍋巴坐公交,看著車窗外林立高聳的大廈,我那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情感越來越明顯。
胡鍋巴說,這麼大的城市讓人總覺得自己太過微不足道,但呆在遺城那種小縣城又叫人太過盲目樂觀。
我望了望繁華街道上匆匆而去的人群,十分認同地點點頭。
胡鍋巴是我的死堂,在她麵前我可以不需要任何高大或光輝的形象,所以我在麵對從未見過的繁華景象時,所表露出來的沒出息的模樣,全都被她盡收眼底。
她說,我代表省城歡迎你,所以你填高考誌願就填省城的大學吧。
我輕聲笑道,說好呀。
晚上胡鍋巴又帶我去吃了冒菜,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省城的冒菜比遺城的好吃許多。第二天,我便離開胡鍋巴這裏,往羅清晨的學校去了。
羅清晨的大學在一個叫做陽光城的地方,她曾經跟我說過,雖然這裏總是陰雲密布,但這個名字卻讓人覺得天空都要亮上幾度。
我輾轉了好幾趟車,才見到來車站接我的羅清晨,半年未見她,她還是那樣的青春洋溢。
我們在車站見到的那一刻相擁一笑,我對羅清晨說:“我來赴你相邀之約。”
她激動道:“走,我帶你去我們學校,還有圖書館,我最喜歡的地方,我要讓你看看我在什麼樣的地方生活。”
羅清晨早就從信裏告訴了我關於她學校的事情,如今親身到來,與想象之中還是有幾分差別。她們學校,比我想象中還要漂亮。
歐洲風格的建築,精美別致的園林,寬敞明亮的教室,更重要的是,有年輕而朝氣蓬勃的人。這些人跟遺中整天死氣沉沉的學生不一樣,他們更加自信,更加陽光……
而我,就快要成為這樣的人了吧?等十多天過去,高考成績下來了,我就有機會填報自己理想的學校,成為一個自己理想的人。
羅清晨帶我走在她走過的路上,進入她喜歡的圖書館,翻著她翻看過的書籍,我聞見空氣裏芬芳的書香氣息,立刻愛上了她這樣的生活。
我對她說:“我一定要來省城讀書,我要和你時常在一起。”
在羅清晨的學校逗留了幾日,其間我們一起騎車去各個大學逛,或者在陽光燦爛的下午坐在她們學校的操場上曬太陽,談論往日種種。在一個和你心率跳動相近的朋友麵前,你永遠不會覺得累,而是樂此不彼,任歲月長流。
離開羅清晨學校的時候,她不放心我,硬是將我送到了坐去董事家的車站。過安檢時,我一步三回首,看著她朝我微笑著揮手,竟然有種不願意離開的留念之意。
最後我還是走了,我本來就是一個出門在外的旅人,又有何處是家,何處不是家呢?
赴董事之邀的隻有三人,羅拂,楊衣,還有我。我們三人分三批,從不同的地方趕到董事家來,並按照董事的指示坐上了去她家的飛車。
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飛車,不過不是天上飛的車,而是開的幾乎快要飛起來的車。
董事家在一座大山的深處,是我省著名的悠閑旅遊度假地。我上山坐的車走的是盤山公路,出了名的九十九道彎,山路上雲霧彌漫,卻一點也不影響司機大叔的開車速度,隻見他熟練的換擋,硬將一輛普通的麵包車開成了越野跑車的姿態。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害怕暈車,開了車窗,被冷冽的山風吹的鼻涕直流。等下車的時候,感受到山上比城裏冷了近十度的溫度,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初春時節穿著短袖短褲的白癡。
董事說過她家很宜居,當我沒想到竟然宜居到這種直接將酷暑變成了暖春。
董事接到我的時候看我穿著短褲,連忙說山上冷叫我換上長褲。
羅拂比我先到,她已經在董事家給我們做午飯,楊衣還有一會兒才到。我跟董事說著話,往她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