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盯著那片墓群自顧歎道:“他們也算盡職了,未能完成使命實屬正常,想來鶴龍祖師交代的任務,又豈是輕易便能完成的!”
“鶴龍真人?”嶽陽驚呼,心中充滿了震撼。
他呆在燕山三年,對老人口中的鶴龍豈能不知,那絕對是一個神明般人物,七千年前以一己之力開創了燕山派這個龐然大物,門徒遍及龍元大陸每個角落,乃修煉界公認的一代梟雄。
燕山派曆代祖師身負如此不為人知重大的使命,本就令嶽陽震驚不已,而聽老人說來,如此使命竟是那等傳奇人物所授下,更是讓嶽陽震撼的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仿似被嶽陽一言驚醒,呂長老回過頭看向嶽陽,他眼神閃爍,若有所思地道:“你知道嗎?曆代掌門都沒能完成的使命,如今終於快要完成了!”
嶽陽沒有出聲,他知道老人還有下文。
呂長老道:“鶴龍祖師交托使命不久後,便徹底失去了蹤跡,也是從那時起,我燕山派迎來了史無前例的大衰敗,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再說真人交代下來的事,誰敢不從!再者本派上下對真人那是由心的敬佩,即使真人已經不在,曆代掌門還是認真地將真人交托之事執行了下去,隻是輾轉七千年,曆代掌門臨死都沒能完成真人所托,不過……幸好上蒼眷顧,時隔七千年終於讓我燕山派有望完成真人交托的使命,曆代掌門未能完成的夙願也終就快要實現了!”說到這裏,不知是不是因為老人太激動,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嶽陽皺了皺眉,他忍不住問道:“不知這鶴龍祖師交托給燕山派曆代掌門的使命究竟是什麼?”
這才是他一直最關心的問題,可惜呂長老剛才卻未能提到。
若真如老人所言,這必將是一件驚天秘聞。此刻嶽陽對真人最後所托遺命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使命值得燕山派眾祖師如此不惜代價地重視?
不過嶽陽最終失望了,老人一副守口如瓶根本沒有相告的意思。
他不由猜想這可能牽涉到了燕山派的核心機密,即使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此時,他心中不禁有點暗暗氣惱,明明是呂長老先挑起的話題,但關鍵之處卻又不告訴自己,這不是故意引動自己的好奇心嗎。
屋外,一望無垠的蒼茫月色下,但見一片陵園孤立在群山萬壑中,布滿歲月劃痕的墓碑上,流露出淡淡的悲涼之意,整片陵園肅穆莊重之餘有一股沉重的悲愴之意在流淌。
“值得嗎?需要這麼多人終其一生去完成一件飄渺得難以實現的事情,這代價將是何其沉重!”凝視陵園片刻,嶽陽不由歎道。
通過這些墓主人,嶽陽聯想到了與魔胎一戰的自己,當年那一戰究竟有無必要,其實細想一下,蒼生大義與他何幹,他何必為此落個背離故土、修為全廢的下場,他尊重躺在這些墓中的每一個人,他們的精神值得尊敬,但他卻並不認可他們的這份執著,一如對自己過往的否決。
“當然值得!”
嶽陽一驚,卻見呂長老怒道:“能有幸去完成鶴龍祖師所托使命那是何等榮耀,就拿當代掌門來說,能親手接下真人重托,那種被真人任重道遠的感覺是何等的振奮人心!你看我燕山派傳承至今門人無數,但細數這七千年中,又有多少人能有這樣的機會,你這臭小子竟敢指責先人!”
嶽陽倒沒想到呂長老會如此激動,但隨後他臉色竟暗了下來,老人話中的一個人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一段回憶,而這人赫然正是燕山派當代掌門。
很多人都隻知曉他人緣不錯,知道他與門派中數位長老有著不錯的交情外,卻很少有人知道他與燕山派當今掌門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交集。
昔年,時空爐的意外出現使得嶽陽擺脫了必死一戰,但那並不意味著嶽陽已經徹底告別了死亡,相反,那時他傷勢極重,若任之不理,隨時會一命嗚呼,若非一位好心的長老從旁經過將他帶回燕山派,令他及時得到掌門的救治,隻怕他早已成了野獸的腹中美味了。
“他為我付出那麼多,而我卻無以回報,我一直在想,他那麼做到底值不值,身為一代掌門,位高權重,被整個門派堪以重任,與我素無情分,何必要我做這麼多!”嶽陽的嘴角一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