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羽年少英勇,在戰場上殺無不勝,在將士眼中,叱吒風雲,鐵骨錚錚。他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如今這喚作‘虞姬’的女子……委實膽子極大!
見在座將領見了鬼一樣的盯著自己,虞笑不以為意的彎唇,如今這個時候,她已然沒了退路,要麼摘下麵紗被陵羽懷疑,要麼因忤逆的罪名而赴死……既是進也是死,退也是死,那麼她為何不咬著牙賭一把呢?
她了解過陵羽此人,知道他英雄氣概很是濃烈,這樣的英雄人物……若是她沒有猜錯,當是個不願沾染婦孺之血、傲骨頂的男兒!
“你這娘們竟敢殿下以權壓人!”她的話音落地,已有人率先起身動怒,隻見那人二十歲左右,身材高大英勇,臉容卻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十分稚嫩。他生氣起來絲毫不讓人害怕,反而有些別扭的可愛,若非生殺戰場許久,磨礪出一絲血性,恐怕遠遠瞧著也隻是少年兒郎罷了。
隻是這個時候,虞笑當然是不敢真的笑出來的,她隻抿了抿唇角,從容依舊,看不出絲毫情緒。
“你們是就是吧,左右我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在眾位大人物麵前,又能怎麼樣呢?”虞笑歎了口氣,似模似樣的著。方才心中的怒氣倒是一時間又消散了,隻存著逃脫的心思,故作柔弱。
畢竟美人瘦,腰肢不堪一握,如此楚楚可憐的姿態,一眼便像是被逼迫了一般。
“你!”那少年模樣的人大怒,隻臉皮越發紅了幾分。他本就是憨厚之人,行軍打仗倒是在行,隻是要欺負弱便有些做不到了,若非這舞姬指摘了太子殿下的不是,他其實不會出聲,畢竟於他來,大丈夫豈能有此不恥行為?
“阿榛。”陵羽皺了皺眉梢,示意眼前的少年暫且坐下。而後再看向虞笑的時候,眸光依舊冷淡:“你叫什麼名字?”
“虞笑。”虞笑還沒話,一旁的許茂便狗腿的回答了,他看了一眼虞笑,心中暗暗驚奇,為何吳幽要派這樣一個烈性女子來?
如此女子美則美矣,但這性子太過率直、任性了些,恐怕要壞了大事。、
虞笑冷冷瞟了一眼許茂,心中對這人的不識趣越發討厭了幾分。不愧是和吳幽一派的,都是會演戲的主兒嗬。
明著效忠陵羽,其實背地裏不過是吳幽的探子而已。
“虞笑?”陵羽冷淡的麵容浮現一抹嘲諷,語氣莫測:“怎麼叫做愚孝?真不是個好名。”
虞笑……愚孝,其實很是相似。
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眾將領便跟著笑了起來,氣氛一時間愈發熱鬧而相互僵持。
這樣的話,虞笑怎麼會聽不懂呢?挑釁的揚了揚眉,她聲音清脆動人:“虞笑是不太好聽,可惜我父母就是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若是可以,我倒是想換一個名字……不如就更名為虞翠,殿下以為如何?”
她笑眯眯的望向陵羽,眉眼彎彎,即便看不見臉容,也依舊香豔動人。
虞翠?
那少年模樣的大漢摸了摸腦袋,顯然對於並不知悉虞笑的意思。但對於虞笑忽然的轉了性子,表現出的‘順從’的模樣,他隻覺奇怪的很。
然而,在場之人,並不是都和他一般‘真’,下一刻,一聲怒喝猛然響起。
“大膽!”隨著這一聲喝斥,長劍出鞘的聲音跟著響起,下一秒,虞笑便看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提著長劍指著她,神色滿是戾氣:“看來你是不要命了。”
百裏徒,虞笑在心中輕輕念了一聲他的名字。這人她是認得的,叫做百裏徒,陵羽的謀士,也被其尊為師父。先前許茂便差人將百裏徒的畫像給她看,是此人心思縝密,在陵羽麵前有絕對的話語權,是個厲害的角色,讓虞笑將此人記於心中,在他麵前仔細應對。
見虞笑神色不變,百裏徒長劍更是逼近了幾分。陵羽是為襄國太子,但親近的人總以羽字稱他,而虞笑方才虞翠二字,這翠字,便是羽卒,實乃大不敬,咒陵羽死的意思。
而百裏徒不僅是陵羽的謀士,同時也是與陵羽親如父子,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一個丫頭這樣的話?更何況,眼前的女子,實在太過鎮定,聰慧而過人,光瞧著陵羽對她的興趣之意,便可知其中危險。
若是有朝一日,她成了陵羽的軟肋,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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