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笑的是什麼,宮人顯然無法聽到,但戚姬卻是聽得明白萬分。
“不願意?不可能?”虞笑嗤笑一聲,也不著急,隻不鹹不淡道:“本宮給你一日的時間考慮,要麼照著本宮的去做,要麼……你可以等著屆時本宮讓人請你過來,看一場大戲。”
她指尖微紅,眉眼輕蔑而淡漠,仿若是不經意一般,繼續道:“不過,實話,本宮其實很是好奇,五皇子這麼的身子,究竟有幾根骨頭!”
如此陰森森的幾句話,聽得旁人汗毛豎起,偏生虞笑絲毫不覺,笑容豔麗而明媚,在這初冬時節,顯得尤為冰寒。
……
……
那一頭,莫長安與夜白並不知道戚貴妃與虞笑之間的恩怨糾葛,兩人處在暗處,被襲來的藤蔓纏繞一圈又一圈,光暈閃過,被割裂的藤蔓零落一地,轉瞬卻又一擁而上,就如妖鬼一般,齊刷刷朝著他們飛來。
“師叔,這玩意兒究竟吸食了多少人的氣血!”莫長安忍不住抱怨,道:“怎麼沒完沒了!”
這藤蔓,顯然是出自那棵詭異的槐樹精,可普通精怪並不會如此生生不息,若非吸食了人血太多,這種現象極難解釋。
“虞笑殺了多少人,這槐樹精就吸食了多少的人氣。”夜白凝眸,眉眼冷漠而從容,即便處境危險,他依舊神色寡淡至極,看不出一絲慌亂。
姑娘聞言,一邊喘著氣兒,一邊氣勢洶洶道:“等著揪住它的老巢,姑奶奶一定手起刀落,弄死這玩意兒!”
“好。”夜白點頭,淡淡道:“等到揪住老巢,讓你來處置……”
夜白和莫長安,其實也算是般配的,至少在道義生殺方麵,兩人皆是不為理所困,白了,就是夜白不會覺得莫長安如此詞太過凶悍,而莫長安亦是不會覺得夜白手染鮮血時,有何不妥。故而,在這一方麵,倒的確是‘情投意合’。
然而,他話音才落下,就見深淵處,有聲音忽然響起,那陰沉沉的嗓音,聽得莫長安一個激靈。
“好一個郎情妾意,恩愛不移啊!”有女子的聲音,緩緩傳入。
莫長安下意識看了眼夜白,眸底閃過詫異之色。
這聲音與昨夜和虞笑談話的聲音,全然不同,昨夜的聲音,雌雄不辨,可今日聽著,卻是一瞬間便可分辨是男是女。
再者,從語氣上可知,昨夜那道聲音,氣勢微弱,多數時候皆是哀求和咆哮,不像今的這個,中氣十足不,還有股子傲慢的意味。
“先不郎情妾意不郎情妾意。”莫長安冷笑一聲,毫無畏懼的便回道:“就我所知,一個連出麵也不敢的妖物,有什麼資格嘲笑旁人?”
這聲音明擺著嘲笑她和夜白,因而莫長安便試圖用這相同傲慢的口氣,看看能不能激一激這裏頭的妖物,讓她自己現身。畢竟這會兒功夫,那妖物本就是打算要她和夜白的命,無所謂她激怒與否。
“哼,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那聲音聞言,立即便道:“你以為激將法對我有用?真!”
著,四周的藤蔓忽然消停下來,毫無預兆的便往後頭縮去,就像是收回自己的手一樣,一刹那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白心下微微警惕,知道這妖物並不是要放過他和莫長安的意思,於是他摟著莫長安的手微微一緊,整個人靠的她更緊。
對夜白來,此時無論如何,他也沒有那等子吃了豆腐的暗自歡喜,可對莫長安來,卻是有點兒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過,即便如此,姑娘還是一動不動,生怕引得夜白分心。
可奇怪的是,這藤蔓被收回好久,空蕩蕩、黑漆漆的四下,沒有任何回響,莫長安心下納悶不已,甚至懷疑這精怪是不是中途跑去歇息了。
這種時候,進退為難。莫長安隻好屏息,囂張的朝著黑魆魆的洞口處,喊了一聲:“喂,老妖怪,怎麼沒膽子出來!”
莫長安的話音一落,下一刻便有聲音傳來:“你們是何人?”
這聲音突然變得嘶啞而暗沉,少了方才男女可辨的具體,反而一字一句皆是模糊。
“你是昨晚那個?”這一次,莫長安倒是馬上認了出來。
那聲音,從剛才的女子聲線,變成了如今男女不辨的混沌模樣,若是她沒有猜錯……該就是昨夜與虞笑對話的那個。
可輾轉不過片刻功夫,怎麼突然就像是……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