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一次,她並沒有見著虞笑與吳幽在一處,而是見著陌生的身影,站在虞笑的身側。
“你前些日子與我的茶葉,喝起來很是甘甜。”那男子側眸看她,溫潤而秀氣:“你是在哪兒買的,今日帶著我一同去?”
“喝起來甘甜就對了。”虞笑哼笑一聲,雙手環胸:“那可是我從公子手中騙來的,若非看著咱們關係不錯,我可不樂意把這價值百兩的好東西分享與你。”
“哦?什麼茶葉?”那男子低笑一聲,問道。
“雪山雲霧唄,還能是什麼?”虞笑道:“如今這市麵上,可未必能買得到的好茶呢!”
雪山雲霧產量極為珍稀,再加上其口感不錯,便是愈發昂貴,因而尋常集市,根本無法見到。
“看來你待我是極好的,”那男子笑了一聲,看向她的眸底,璀璨生煙:“當真讓我受寵若驚。”
隻是,本該是你儂我儂的場麵,卻見虞笑冷冷彎唇,少了幾分真無邪:“宋卿,你該是知道我為何對你好。”
這突如起來的冷眼而視,不再像那日對著吳幽時的少女青蔥,看得遠處觀望的慕容嫻雅心下微微愣住。
可奇怪的是,那個喚作宋卿的男子並沒有為之詫異,他隻是彎了彎唇角,溫吞道:“笑笑,我知道,但我不能那樣做。”
那樣做?
慕容嫻雅挑眉,有些不解。她並不知悉太多外頭的事情,因而對宋卿此人並沒有了解,但她知道,吳府養了許多謀士,看著宋卿的打扮與談吐,左右該是個謀士才對。
可一個謀士和一個舞姬糾纏在一起,未免看起來有些奇怪……甚至於她懷疑,是否這個謀士會為了虞笑,背叛吳幽。
慕容嫻雅的惑然並沒有留存太久,下一刻,就聽虞笑不冷不熱,道:“宋卿,你果然不識好歹,不過就是讓你離開公子罷了,你堂堂七尺男兒,離了他難道就無法報仇血恨嗎?”
虞笑與宋卿,自來有一一,有二二,尤其近來,她愈發知道,吳幽對她的種種心思,其實了如指掌,所以既是如此,她為何不能活得更自我一些?左右如今他將賭注壓在她的身上,她作為一個棋子,難不成還不能有些自己的脾性嗎?
她話音一落下,暗處的慕容嫻雅便捂住嘴,驚然不知所措。她多年不見虞笑,如今遠遠瞧著,根本無法猜透她的心思,哪怕是雙生姊妹,她也一丁點兒讀不透。
“笑笑,你知道我不能……”宋卿垂眸,語氣略顯落寞:“我沒有羽翼,若非站在公子身側,有生之年根本無法為族人報仇。”
他有他的無奈,所以縱然心係虞笑,他也不會……更不曾後悔走到那一步。有些人求得是泄憤,有些人求得是心安,不過人各有誌罷了。
虞笑聞言,倒是不為所動,隻點了點頭,淡淡道:“我是望著你能回心轉意的。”
著,她轉身離開,也不再去看宋卿,大約心裏頭還是指望著有朝一日她能夠左右他的心……至少如今她還有時間。
這烽火連的年代,誰人都是自私至極,虞笑理解宋卿的為難,理解吳幽的抱負和野心,但她也努力為自己謀奪一切,大抵……人心如此。
……
……
直到虞笑與宋卿的身影消失,慕容嫻雅才捂著嘴,悄然鬆了一口氣。
但這會兒她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率先回了慕容府,將這個喚作宋卿的男子,打聽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