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所謂將就(1 / 2)

有些時候,凡人總是,世事無常,莫長安從前體會不深,如今回味過來,忽然覺得的確如此。

早幾個月前,就是打死莫長安,她也未必會相信,有朝一日自己會與夜白走在一起。可莫名的,她就是如此順理成章和夜白成了‘佳偶’,順理成章的在次日,兩人相約用膳。若非夜白此時的身份過於敏感,她興許會順理成章的掛在夜白的身上,等著這素來高高在上的師叔伺候伺候她。

不過,縱然如此,用了早膳之後,莫長安和夜白還是老老實實尋了虞笑,來到她的跟前。

“瞧著今日,你們兩人有些情況不同。”看著莫長安和夜白,虞笑禁不住一笑,眉眼和順許多。

她坐在未央宮的偏殿之中,焚香默作,手捧竹簡,許是因為今日是沐休的緣故,她容色素雅,幾乎半點胭脂也未曾塗抹。

這樣的虞笑饒是在她身邊候了好幾日的莫長安也忍不住深覺陌生,她淡淡笑著,沒有尋常的那股子陰鬱與怪氣,似乎恰過芳華,朝露芬芳,一顰一笑皆是透著一股清雅高貴,全然不像是傳聞中豔絕蠱惑的‘妖後’。

這一刻,莫長安知道,虞笑不是生戾氣深重,而是這世道逼出了她的戾氣,讓她換了模樣。

“倒也沒有什麼不同,”相較於夜白的沉默,莫長安顯得少女雀躍一些:“就是昨兒個與他徹夜長談,想了想我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何不將就著,先找個潛在對象兒瞧瞧?”

姑娘笑眯眯的著,仿佛昨夜自己和夜白的確談論了這些一般,那股子半真半假的認真勁兒,聽得虞笑為之莞爾。

“哦?將就?”她微微挑眉,看了眼夜白,不以為然:“我瞧著夜公子可不像是會將就的人。”

她的話,模棱兩可,但白了就是不相信莫長安的鬼扯。畢竟夜白這人,看著高傲至極,要他成為旁人的將就,恐怕……有些困難。

然而,虞笑的想法才升起,下一刻,就見莫長安撇嘴,看了眼夜白:“娘娘不信,自是可以一問師……他。”

習慣性的想要開口喊著師叔,但在意識到如今好歹她也是吹了牛的,再喊著師叔二字,未免讓人瞧了去。

著,她睨了眼夜白,手肘順勢撞了撞他,示意他好好話。

虞笑本以為夜白是個清高不已的人,決然是不會順從,不想輾轉之間,便聽夜白道:“嗯,好不容易才讓她將就給了我。”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大概是最好的愛情模樣。看的虞笑忍不住彎唇,腦海中漸漸浮現起了那年黃雨時節,她站在梨樹之下,望著那個愛她如斯的青年郎君,那時的他們,似乎與莫長安和夜白……一模一樣。

“娘娘可是……想起了什麼?”莫長安見著虞笑眸底劃過的情緒,不由問道。

“我年少的時候,也有過那麼一個人,”她眸底微醺,似乎想起了誰,眉眼皆是溫柔:“他分明也是高高在上,卻唯獨縱容我至斯……”

虞笑淡淡著,提及陵羽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陷入回憶的漩渦之中,繞指柔腸,笑容如春。

十六歲的虞笑在初入襄國,成功潛伏在陵羽身邊之後,便一直沒有再見著與吳幽有關的任何人,隻是很偶爾的聽人,吳幽打了勝仗、宋卿名聲大響,可這些與她,皆是過眼雲煙,不值細究。

她就像是全然忘卻自己的棋子身份一般,融入陵羽的生活之中,外界對此,謠傳甚多,他們她是陵羽身邊獨獨留著的姑娘,他帶著她馳騁戰場,一度將她捧在掌心、夜夜笙歌。

英雄美人,素來是千古的佳話,可實際上,虞笑卻是知道,陵羽對她其實隻是憐惜,許是她的性子與某個他歡喜的姑娘相像,沾了那姑娘的光,她成了最為特別的一個。

然而,一切的改變從逐鹿大戰之後,便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