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師祖年輕時候與我……啊呸不是。”看到這樣的於半生,莫長安不震驚是假的。
“師父是特意來此處等我與長安?”夜白見此,顯然是要比莫長安鎮定許多。就見他稍稍拱手,眼底淡漠卻也不乏幾分尊敬。
“夜白?”於半生望了眼夜白,也沒有回答自己是不是特意在此處等著二人,隻匆匆然的,又轉頭看向莫長安的方向,道:“那這個就是長安了?我子規門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女弟子!”
著,他走到莫長安跟前,仔仔細細打量著她:“生的真是不錯,大眼睛、瓜子臉兒的,就是有點兒……眼熟。”
“眼熟?”莫長安一愣,隨即感覺到腹中傳來饑餓的感覺,頓時看向於半生:“話,師祖,我有些餓了,想吃您做的羊肉麵。”
方才她可是沒有吃多少東西,如今一看到於半生,便本能的惦記起他從前常做給她吃的羊肉麵。
“我什麼時候會做羊肉麵?”
“師父什麼時候會做羊肉麵?”
隻不過,她話音剛落,夜白和於半生那兩道聲音便轉瞬齊齊響起。
莫長安摸了摸鼻尖,有些苦笑不得:“師祖給我做過羊肉麵的。”
至於什麼時候開始會做……莫長安其實是不知道的,畢竟於半生第一次給她做羊肉麵的時候,是她剛入子規門的時候,因著無法適應修習的刻苦,不幸染了風寒。
於是,她師父便問她,長安啊,想吃什麼,師父給你找人做去。
她,師父,想吃趙國的羊肉麵。
趙國的羊肉麵,有著獨有的味道,但可惜的是,子規門的廚子不是趙國人,根本不會做什麼趙國的羊肉麵。至於她九師兄,更不是趙國人,所以她不知道,那時她病得糊塗,一句趙國的羊肉麵,便難住了子規門的一眾人。
好在,她師父可真是個‘機靈鬼’,忽然想起,於半生仿佛出自趙國,這一來二去的,她便吃到了師祖親手做的羊肉麵。
常言有道,有一就有二,在那之後,她便經常讓師祖給她做羊肉麵,久而久之,整個子規門的人便都知道這件事了。
但誰也不知道,於半生究竟是何時學會了做羊肉麵,畢竟除了莫長安,沒人吃過於半生做的羊肉麵。
於半生攤手,表示困難:“可我……吃過,但沒有嚐試過。”
“那……便罷了。”莫長安也不強人所難,指不定於半生學會做羊肉麵,是在七八十歲的時候呢?那時候,莫長安還未曾出身,倒也是沒有辦法的。
“過兩日給你做罷,”於半生挑眉,得意洋洋道:“我試著做幾次,大抵依著我的賦,全然沒有問題。”
看著如此陌生的於半生,莫長安不知道什麼,隻摸了摸自己的臉,繼續問:“師祖為何看著我眼熟?”
問出這話的時候,其實莫長安並沒有要得到回答的意思,隻是如今她見著於半生陌生,再加上夜白也寡淡至極,氣氛一時顯得頗為尷尬。
然而,她沒有料到的是,於半生聞言,竟是思忖半晌,回道:“實話告訴你,其實……你與那個退了我親事的姑娘,生的有幾分肖像。”
退了他親事的姑娘……莫長安嘴角一抽,還沒話,就見夜白傾身上前,握住莫長安的手,似乎在……宣誓主權?
“怎麼?你兩這師叔侄的……是勾搭上了?”於半生看著眼前這莫名的‘徒兒’與‘孫徒兒’,有些不知該什麼好:“不過,與我退親的那個姑娘,我也是不喜的。”
他也是男人,知道夜白在想著什麼,所以第一時間,便表示了自己的‘清白’。好歹他堂堂子規門掌門,用得著被自己未來的……徒弟這樣防備嗎?
“嗯,勾搭上了。”夜白沉吟,一本正色道:“師父也許不知,是你將長安托付給我的。”
夜白的模棱兩可,乍一聽就像是他和莫長安之間的‘勾搭’,皆是於半生撮合,可實際上,於半生的托付隻是讓夜白護著莫長安而已,並沒有什麼旁的想法。
“我?”於半生這下更是錯愕不已,心中一麵暗罵自己人麵獸心,另外一麵又覺得自己的做法也不失是一種保護稀缺動物的善舉。
如此一想,他立即又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長安生的好看,要是給外頭那些虛偽君子的,可不是埋汰了嗎?”
肥水不流外人田?
莫長安嘴角抽搐,她什麼時候變成……肥水了?
“我之前在信中與師父的……”夜白淡淡道:“那出口,我已然知道了,隻是或許師父比我了解的更深一些。”
夜白沒有點名什麼出口,但在心中他交代了許多,如今於半生倒是不覺陌生。
“雖是了解,但也並非那麼透徹。”一提及此事,於半生便頓時正經了許多,他緩緩坐了下來,眸底深深:“我師弟從前在半山腰處撿回一個女子,且在那之後,愛上了那個女子……直到師弟消失以後,我才知道,那女子竟是來自百年以後!”
於半生的師弟,名喚玄遠。他是名門大家之後,一度賦極高,比起於半生絲毫不差。正是這樣一個人,本該代替於半生登頂掌門之位,但因著那女子的緣故,消失無蹤。
玄遠是個如清風朗月的男子,他與於半生不同,兩人在性子上,幾乎差地別,故此,素日裏雖是師兄弟,倒是也沒有多麼深的交集。
數年前,玄遠在半山腰處,撿到一個深受重傷的女子,那女子生的貌美,才情也極好,據是個醫女,但最初出現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怎麼上的山。
玄遠愛上了那個女子,驀然的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已。可惜的是,那女子毅然決然,進了吳國的皇宮。
那時的吳王並不是吳幽,而是一個半老的皇帝,於半生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來,怎麼一個妙齡女子放著好端端一個青年才俊不要,轉而要入那吃人的皇宮,與許多女子爭一個老皇帝?
有人,那姑娘是為了權勢富貴,可有人覺得,那姑娘醫女出身,素來也是清清冷冷,怎麼也不像是追求名利富貴之人。再者,玄遠也是出身名門,要錢財一物,他根本不缺。
誰也不知道,那女子為何入宮,但據,不過短短兩年,便有消息傳來,是那姑娘死在了皇宮,被皇宮中的妖物所殺。
玄遠那時聽聞,顧不得其他,便追到了宮中。隻是,那姑娘依舊是死了,玄遠抱著那姑娘的屍首,一度見不到蹤跡。
“我師弟回來的時候,我親眼見著他抱著那姑娘的屍首,那姑娘周身氣息暗沉,根本沒有一絲活氣兒。”於半生道:“雖素來關係一般,但還是不忍見著他如此……”
於半生安慰著玄遠,可卻是從玄遠的嘴裏,知道一些關於那姑娘事情。
他,那姑娘是他從半山腰的某個洞穴中,親眼看著那姑娘從裏頭被丟出來的,還那姑娘來自百年以後,並非當世之人。
之所以那姑娘想入皇宮,不為榮華富貴,隻因她所愛之人的前世,正是吳國那老皇帝。
這之間,那姑娘究竟如何,於半生沒有細問,畢竟那時候玄遠很是痛苦,他自是不能踏著他的痛苦根源,用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隻是,他可以確定的是,玄遠為了救回那姑娘,就在他的眼前,直直消失在山洞之中。
“師祖知道那地兒在哪?”莫長安聽到這裏,不由興奮道:“現在帶我們去,如何?”
“自是可以。”於半生點頭,道:“隻是,那時師弟消失之前,我正是在外頭候著,等到我入內時,師弟已然不見,為此我也好多次進到那洞穴查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那會兒玄遠是讓他守在外頭,他尋思著便也就沒有多想,直到裏頭傳來一聲響動,他再回去的時候,玄遠早已連蹤跡都不見了。
“好,”夜白聞言,微微頷首:“一切就勞煩師父了。”
隻是,他這話才出,那頭於半生便忍不住蹙起眉梢,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的話,師祖你會不講嗎?”莫長安挑眉,一看就知道,他其實就是想講,既是想,那麼問著他們當講不當講,又有何意義?
於半生聞言,哂笑一聲:“不當講的話……我還是得講。”
一邊,他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繼續道:“就是你們兩,能不能……不要喚我師祖和師父?”
“為何?”夜白一頓,極好看的眉眼稍稍擰起,依舊如珠似玉。
“就是……”於半生為難道:“把我叫老了。”
他如今最大的徒兒,也不過十三四歲,而夜白卻是二十弱冠,這樣一個瞧著和他年紀相仿的青年,他實在聽著師父二字,很是別扭。
至於莫長安……她那一口一個師祖的,更是叫得他渾身發顫,要知道,他如今保養的極好,整個門中弟子,都以為他不過二十來歲,如今被莫長安這聲師祖叫的,恍若已然百歲大齡,讓他實在不適應的很。
“好。”莫長安雖詫異,但還是一本正色,回道:“不過,師祖能先給我再弄幾個包子嗎?我……餓的厲害。”
於半生:“……”
好的不喊師祖,怎麼又叫上了?這妮子是……故意的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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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笑到底還是沒有機會再與陵羽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