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鞭落下的時候,茗雪用身體護住了若若,背部吃上一鞭,衣裙破開。
第二鞭落下的時候,若若挺身迎上,半邊臉頰被抽開了花。
第三鞭揚起的時候,茗雪強行抱住了若若,再替她擋下一鞭。
接著是第四鞭、第五鞭……第十鞭,茗雪的背已是皮開肉綻,神智已痛得有些恍忽,卻仍是牢牢抱著若若,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風風雨雨,一直陪伴她身邊的隻有若若,如親人一般的照顧著她,此時此刻,即將連累若若失去性命,沒有恰當的語言訴說心中的歉疚和不舍,隻能這樣抱著她,隻求再為她多擋一鞭,多疼她一分。
她死死抱住若若,醜陋的陰陽臉因痛而扭曲,觸目驚心的猙獰。
若若無法掙紮出去,隻得高聲向軒轅焱龍求饒:“陛下,快讓他住手吧!求您了!若若死不足惜,可是娘娘……她腹中懷著您的骨肉!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吃盡苦頭才把這個孩子孕育到今天,你還忍心讓她再嚐一次喪子之痛嗎?”
泣訴似穿透時空。
軒轅焱龍頭眼眸爍爍一閃,看著茗雪駭人的臉龐,向隼屹抬了抬手,隼屹避至一邊。茗雪最後一線意誌鬆懈下來,人竟軟軟的伏在了地上,背上火辣辣的疼,腹部更是疼得如絞如剜,禁不住瑟瑟發抖。
“你自己說,孩子是不是朕的?”緩緩移步向她,軒轅焱龍問。
她不予理會。
和他之間的糾糾葛葛已說不清、道不明,此際他要殺了自己,有一千個理由,何故還要垂死掙紮,借著孩子求生,再讓悲劇重演一遍嗎?不。哪怕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犧牲,再也不犧牲母愛的尊嚴了。上天讓這個孩子到來,就是給她一次悔過的機會,讓她把過去沒付出的母愛補償在這個孩子身上,所以,要愛他。
背上的傷,腹中的痛,周遭的寒氣,齊時侵襲著她脆弱的身子,穿著淡綠紗衣的她,就如一片從春天撲進冰雪的綠葉,正在疾速枯萎。
卻吭也不吭一聲,抱著肚子,倒在若若的懷中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