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再說。”叢縱對已經爬起來，被梁鵬飛嚇得躲在一邊的齊國宇威脅道：“齊國宇，叢家畢竟養著這個女兒從小到大，不會不管她，明天開始她們會搬出去，再讓我知道你找叢嘉的麻煩，當心你連這種生活都過不了！”
叢縱說完轉身出了院門。
叢嘉知道能搬出去，不再需要她時時繃緊神經，害怕什麼時候齊國宇會醉醺醺的回家施暴，渾身放鬆癱坐在地上，緊抓著那張卡。
叢縱警告過齊國宇，他恐怕不敢再找自己的麻煩了，想起叢縱剛才說的那句話‘密碼是你的生日’，她突然淚水盈滿眼眶，撲在穀曼懷裏嚎啕大哭。
齊國宇在院裏叮叮當當一通亂砸，叢嘉嚇得一個激靈直起背來，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直到他摔上門走了，才舒了口氣。
他果然不敢在對自己和媽媽動手。
叢嘉抹一把眼淚從地上爬起來，拉開行李箱草草收拾了自己和穀曼的東西，怕齊國宇回來變卦，趕忙駕著穀曼離開了這個家。
...
車子平穩的駛出棚戶區。
梁鵬飛兩次轉臉看她，猶豫著都沒說話，叢縱知道他想問什麼，開口說道：“今天有什麼感想？”
“阿縱，叢嘉她...”梁鵬飛說了一半又住口，自己的腿和嗓子無所謂，家產敗光他大好年華滿腹才華，屈居在破敗的古董店草草度日，他也不在乎。
可母親的眼睛瞎了，再也不會複明。
今天親眼見到她的慘狀，滿腹的仇恨消散一空，卻全然沒有解脫的快感。
半晌他才說道：“我從沒恨過她，是我當年為了自己的私欲，威脅她跟我在一起...”
叢縱打斷他“你還愛她嗎？”
梁鵬飛的笑聲粗礪帶著釋懷，聲帶受損顯得嗓音更加沙啞“愛？我很多年沒愛過人了。阿縱，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躲藏在古董店裏，一輩子就那樣渾渾噩噩，你給我這次機會，我很感激你。”
叢縱微微放下一點窗戶，新鮮的空氣湧進車內，呼出一口濁氣道：“那也要你自己有能耐，才坐得穩這個位置。”
梁鵬飛舒展長臂伸個懶腰“一定不辜負你和申屠旬。”
叢縱：...你辜負個什麼鬼。
“愛吃混沌嗎？”
叢縱話題轉換的太生硬，梁鵬飛楞了一下才說：“還行，怎麼了？”
叢縱睨他一眼，左打一把方向，突然改道拐進旁邊的大路上。
車子行駛了二十分鍾，叢縱開車一向作風生硬，一腳油門開上了路牙子，按下手刹按鈕，俯身替梁鵬飛解開了安全帶“請你吃碗混沌。”
梁鵬飛看著她行雲流水的利落樣子，隻是幾個日常的動作，他眼裏卻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讚賞，整個人全程怔愣，被叢縱一把推下車，腳挨到地上才回過神來。
他完全搞不懂，為什麼以前會喜歡叢嘉那種嬌嗲的女孩子。
叢縱這種獨立強悍的女孩，才能不管從什麼方麵，總能給他新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