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縱問道：“她的傷還沒好？”
穀曼有些精神恍惚，根本沒有反應，叢縱看了她兩眼就把目光轉回到叢嘉臉上。
叢嘉嘴角還有淤血，往屋裏看一眼答道：“早就好了。”
“那她？”
“齊國宇沒錢之後喝酒爛賭，追債的上門，齊朵兒被堵在屋裏，從二樓跳下來摔斷了一條腿。”
叢縱了然，頓了頓說道：“叢嘉。”
叢嘉嗤笑一聲“我不姓叢了。”
“上輩人的恩怨，與你我無關，因為伍斯南你沒少擠兌我，但好歹人前人後還叫我一聲姐姐。”
叢嘉抬頭疑惑的看著她“你說這些幹什麼？”
叢縱從包裏翻出一張卡，是來之前準備的，蹲下身塞在她手裏“多了我也沒有，這十萬你拿著，不是叢家的錢，是我的。”
叢嘉瞪大雙眼，把手裏的卡扔到一邊“你這是可憐我？我告訴你叢縱，你少在這裏假惺惺！”
叢縱麵無表情的看她一眼，走過去把卡撿起來又塞到她手裏。
“你！”叢嘉費力的攥著那張卡，手腕有些顫抖。
叢縱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們倆是淨身出戶，穀曼名下的錢也都被凍結了。”
叢嘉渾身疼痛，汗水侵透了衣衫，還是緊咬著牙不肯收下。
“爸爸養了你十幾年，等氣消了不會不管你，但你現在總要為你媽媽想想，她這個樣子，我猜活不到爸爸氣消的時候。密碼是你的生日。”
叢嘉畢竟是個小姑娘，從小被捧在手心裏疼愛，先後遭受了家庭巨變和暴力毆打，整個人生觀都要崩塌了，但她知道自己要是堅持不住，那穀曼一定撐不住，不是被齊國宇打死，也會自殺。
她苦笑道：“沒想到，這時候來找我的，會是你。”
穀曼的娘家不算什麼富戶，父親早就過世了，母親一直以她嫁得好為榮，覺得自己家出了個金鳳凰是光耀門楣的事情，在一眾親戚中算是揚眉吐氣，現在穀曼落魄了，她這種好麵子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去受那些白眼和嘲諷的，這也是為什麼她寧可這樣不人不鬼的跟著齊國宇混日子，也不願意回家的原因，落井下石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人一個都沒有。
“我那時要殺你，你命大被鍾瀾推開躲過一劫。”叢嘉仰頭靠在牆上，閉著眼回想“小時候過年你回叢家，我曾在你的顏料裏加可樂，毀了你畫了半月的畫作，也曾把爸爸送給你的裙子剪碎，扔到馬桶裏衝走。叢縱，你恨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可憐我？你不過是隨手施恩惠，滿足你心裏的惡趣味！”
叢縱淡笑“畫作無非是打發時間，裙子我也並不喜歡，隻不過鍾瀾因為你掉了孩子，你還一隻胳膊也足夠了。”
“對不起。”叢嘉突然出聲。
“帶著你媽，再找一個房子好好生活。”叢縱轉身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道：“叢嘉，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出了屋門，梁鵬飛看著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