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縱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穀曼反應力比以往衰退很多，感覺門口有人的時候，偏頭看了一眼，發現往常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身邊還站了一個女人，頓時好似受了很大的驚嚇一樣，嘶啞的叫吼著爬到床下。
“醫生，她...”
“奧，她見到那幾個打掃衛生的大媽也是這個反應。”神神秘秘的偏頭說道：“不過隻有一個短發的大媽她不害怕，我覺得她應該是害怕長頭發，或者是紮辮子的。”
叢縱頓悟，那就是叢嘉虐打她時候，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了，想了想拿出手機劃開，打開了錄音功能，問身邊的醫生道：“我能進去嗎？”
醫生觀察了一會兒穀曼的反映，見她隻是瑟縮在床下，沒有剛來時候那樣張牙舞爪的發瘋，遲疑著說道：“可以，但我需要和你一起進去，不然她會嚇壞的。”
“好。”
醫生掏出一盤鑰匙，挑揀了之後找出一把，打開了那扇有些吱丫丫的鐵門，先一步跨進了病房。
每天都有一次心理疏導，穀曼已經習慣了，以為又到了這個時間，探頭出來看了一眼，看到醫生身後跟著進來的叢縱時，又驚恐的爬回床下。
叢縱略微歎口氣，不管穀曼以前或對或錯，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讓人唏噓。
醫生搬過凳子讓她坐下，蹲在床邊輕拍一下，說道：“穀曼，有人來看你了。”
穀曼顫抖著沒有反應。
叢縱從包裏掏出一根皮筋，把頭發紮起來盤成一個丸子，也蹲在床邊看裏邊的穀曼“穀阿姨，我是叢縱。”
穀曼渾濁塌陷的眼睛動了動，又闔上不再動彈。
叢縱見她有反映覺得有戲，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嗎？曾經你是叢家的媳婦，叢江濤呢？他你總認識吧。”
穀曼終於有了動作，幹瘦的手伸出來抓住她的褲腿“叢江濤呢？”
“他...他托我來看看你。”雖然做了自我介紹，但穀曼沒認出自己，叢縱知道，她整個人已經消耗一空，能在精神崩潰邊緣上記住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穀曼聽到叢江濤的名字，這才好了很多，從床下爬出來，醫生扶著她坐到床上，自然而然的替她整理了衣服。
醫生對叢縱說道：“既然她現在正常，我就在門外等你們，有什麼事就叫我。”
“好。”
醫生門關了一半，顯然是對穀曼的狀況不放心，有什麼突發情況的時候能夠及時感到。
病房裏隻剩下叢縱和穀曼兩人，穀曼又問她：“叢江濤呢？”
“他公司很忙。”
果然穀曼已經不記得叢奕接手公司的事，也可能那時候她已經恍惚到一定程度了，聞言隻是不停的重複著同一句話：“對啊，他很忙的，很少回家吃飯。他很忙的...”
叢縱按照刺激程度大小，一步一步試探著問道：“你...記得齊國宇嗎？”
穀曼茫然的搖搖頭“不記得，是我老公的朋友嗎？”
謔，還知道叢江濤是她老公，該記著的一點都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