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是第一次在鄉間鋪滿幹枯落葉的小路上同行,叢縱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覺得被大掌包裹著的溫度熱乎乎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迎麵走來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男人扛著鋤頭,女人拎著一把鐵鍬,小路很窄,兩個人能寬寬鬆鬆的走過,打照麵三個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就顯得十分擁擠。
男人走在頭前先過去了,女人許是沒踩穩,半腳踏空身子歪倒,叢縱手疾眼快的拉了她一把,女人才不至於跌倒。
“你沒事吧?”
女人和善的笑笑,把掉落在地的鐵鍬撿起來說道:“我沒事。”
已經走出幾步的男人折返回來,語氣不悅道:“怎麼平路也能摔跤?”說著接過她手裏的鐵鍬和出頭一同抗在一邊,兩人邊走他邊說道:“都跟你說我拿著,你非要逞強,要不是人家扶你一把,還不要磕破塊兒皮嗎!”
女人仍舊很和善的笑著,聽他絮絮叨叨的說話。
叢縱站在原地一直望著兩夫妻走遠的背影,等看不見人了才轉回身來問申屠旬“不知道我們到了這個年紀,會是什麼樣子。”
申屠旬拉著她的小手揣進大衣的口袋裏,十分哲學的說了一句深奧的話“所有相愛的人,都是同一個樣子,我們也會是那樣。”
...
王老太得知昨晚叢江濤昏厥住院的事,一定要跟去看看,覺得是自己這個‘地主’沒照顧好他們一樣。
叢縱婉言謝絕了兩次,她才好歹打消了這個念頭,手腳麻利的把鍋裏剩下的和子飯熱了,裝進保溫桶裏遞給她,看了看已經升上天空的日頭,催促道:“時間不早了,快去吧,中午奶奶給你們做飯。”
“誒。”叢縱接受了王老太的好意,應到:“一定回來吃飯。”
醫院。
保溫桶的性能還是很好的,叢縱買了幾套床單被罩耽誤了些時間,和子飯還是熱騰騰的。
叢奕一擰開蓋子,發現裏邊裝的是自己完全沒見過的吃食,當即懷疑老巫婆為他準備早飯的真心,小米粥裏煮了菜和麵條?這是什麼詭異的吃法...
耐不住香氣的誘惑,他猶猶豫豫的,還是用鐵勺子舀著吃了一口。
“爸!爸爸爸!好吃好吃,你快嚐嚐!”叢奕被這個味道震驚了,連吃兩勺塞了一嘴,有些吐字不清了。
叢江濤早些年出差的時候吃過這和子飯,嚐過之後也說味道很地道,吃相文雅多了。
叢縱看著想笑,打趣兒道:“這還是我朱門酒肉臭的從大老板嗎?一頓和子飯就打發了,也太好糊弄了~”
“人餓的時候吃什麼都好吃,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叢奕瞪她一眼,變著法的誇自己做飯好吃,真麼見過比老巫婆還不要臉的~
叢江濤在醫院掛了兩瓶液體,又休整了一晚,吃過飯後覺得精神大好,也完全可以自己下床走動。
在屋裏轉了兩圈,活動了活動筋骨,和叢縱商量道:“阿縱,不如爸爸出院吧。”最近總到醫院來,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