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和我說了好多話，一直說，一直說著。”
他又說：“我不該為了讓你喜歡上我，愛上我而做了這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父母的那次，還有你哥的事情，晟木……”
“別說了！不要說了……”白小悅別過臉，硬生生忍住眼眶內那即將掉落的淚水。
“……韓吏讓你把那女人的孩子解決的事情，我知道的。我以為你會去做，可你沒有，你寧願嫁給別人也不願讓我幫忙。為什麼？明明我對你那麼在乎，那麼愛你，難道就像劉媽說的一樣？真的是我一直在強迫你的嗎？”
“真的夠了，別再說了……”
林錦軒祈求般地問道：“小悅，等這手術結束後，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白小悅搖著頭難堪地望著他。
林錦軒掩麵，痛苦不堪：“若能夠再回到當初見你的那次，我絕對不會那麼幼稚，那麼蠢的對待你……”
“不要說了，不要哭。”她哽咽難言地想要伸手，替他擦去眼邊的淚水，隻是藥效太過凶猛，全身無力，很快就沈入了睡夢中。
睡夢中，她夢見了童年時家門口的那條小河。河水嘩啦啦的流著，就像一首從未停歇過的驪歌。
那時候的白家，還沒有那麼富裕，但每個人都是那麼開心，和睦相處。
爸爸牽著她的手，帶她去河邊放鯉魚。
晚上，天空掛著一輪明月。
爸爸拎來一隻木桶，遞給她一個暗紅色的小木瓢，她接過來，在木桶裏舀出一條寶藍色的鯉魚來。
她捧著鯉魚，借著清透的月色，將那條寶藍寶藍的鯉魚投放進水中。
它頃刻就遊走了，尾巴在水中撲騰了一下，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然後很快消失在水底。
書上說，夢見鯉魚是吉兆，代表即將有子。而夢中的白小悅知道那條鯉魚是她的孩子，而當那條鯉魚遊走時，她是有多麼的不舍，多麼心痛。
而這一切，雖隻是夢，但也快成真了。
夢醒了，也就該告別了。
晚上七點多，周涵醒過來了，發現枕邊濕了一大片。
手術很快就開始了。
她躺在手術車內，由著醫生一點一點推向手術室。
林錦軒和劉媽一路跟隨，他握著她的手，不停的親吻，溫柔安撫，神情非常冷靜：“不要怕，再睡一覺就沒事了。我就在旁邊守著你。”
白小悅沈默，墨色的眼瞳裏泛著水紋，驚恐，有氣無力，緊張不安，白布單蓋在她身上，原本較小的身軀顯得十分脆弱，似乎隨時都會消失掉。頭發散在白床單上，襯得臉更加慘白。
醫生溫和的催促：“進手術室了，林先生您不能跟進來。”
“我想陪著她，不可以嗎？醫生，請你讓我進去好嗎？”林錦軒哀求道。
而白小悅的手因恐懼而輕輕顫抖，抓住林錦軒的手說：“我想讓劉媽陪著我，可以嗎？錦軒？”
林錦軒頓時就愣住了，隨後看向劉媽。
“讓我陪著她吧醫生。”劉媽語氣堅定地說著：“畢竟我以前也做過這種手術，我可以安撫她的。”
“這……”醫生為難地皺眉。
“醫生，拜托你了。”
醫生看著眼前快過五旬的劉媽，她一臉深情誠懇，不知在思索什麼，不到一會兒便應了頭。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劉媽感激地握住一旁白小悅的手，不忘對林錦軒保證地說道：“錦軒，有我在，她不會有事的！”
“可是……”
話沒說完，醫生便趕緊推著手術車進去了。
大門關上的那一刹，林錦軒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整個人傻在那裏，動也不能動。
盡管已經做好了決定，可真到麵對這種情況時，他還是忍不住痛苦。
對不起……寶寶……爸爸不能要你……請原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