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請不要緊張，放輕鬆，我們會給您打麻醉劑，您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醫生見白小悅情緒似乎非常緊張，盡量做出個笑臉來，安撫她。
“沒事的，小悅。”劉媽已經戴上了醫用口罩，安撫地說道。
白小悅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她下意識將手放到小腹上，慢慢摩挲著。
這裏，很快就會沒有了……
醫生開始準備手術。
“白小姐，請將兩腿分開一些……”
“……”
白小悅不動。
醫生又說了一遍。
正在大家奇怪之疑白小悅卻一下子從手術床上彈坐起來。
“……。”白小悅無言，護著肚子，不知在看那裏出神。
醫生見多識廣，看她這個動作，怎會不明白她的想法？
在這裏經常有年輕的姑娘來做人流，很多都是在開始前突然後悔，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情。那動作與神態與眼前的白小悅無異。
“小悅？”劉媽呼喚道。
“……手術我不做了。”
“想清楚了嗎？”
白小悅低著頭，左手放在肚子上，沈默了好一會，才緩緩說：“嗯！但請你們替我保密！”
話一說出口在場的護士都有些震驚了。
“抱歉，但請你們理解一下我的心情，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失去一個我做母親的機會。”
醫生不介意，笑著說：“這個想法很對，孩子雖然還小，在腹中，不會說話也不會笑，但不要以為他們不會傷心。他們也會害怕，當知道自己的母親居然要殺掉他時，他也會哭的。”
白小悅猛地抬頭，嘴唇微微顫了一下：“……他們……知道？”
“當然。不信你閉上眼睛，仔細感覺一下。”醫生將她的右手也放到肚子上，“你會感覺到你的腹中，正孕育著一條小生命。他的心髒還在跳動。這是你的寶寶，是你和……外麵那位先生的孩子。”
……
白小悅果真聽話的閉上眼，用心感受小腹中的動靜。不知是不是醫生的話起的作用，還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有那麽幾秒，她真的感覺到了肚皮之下那微弱的跳動聲。
她驚喜的睜開眼：“醫生，醫生，寶寶真、真的在動！”
“是呀是呀。”醫生眉開眼笑，“過不久之後，他就會從你的身體裏爬出來，用他那小天使一樣的聲音叫你媽媽，說話，唱歌給你聽。他還會穿著你給他買的花花綠綠的小衣服，坐在茶幾麵前和你玩著積木與拚圖。你會覺得就連為他洗尿布都是幸福的。等到他長大一點了，上學了，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充滿喜悅的叫你“媽媽，我回來了”，然後像小鳥一樣撲進你懷中。”
“為、為什麽……？”
“因為，他是你的孩子啊，不管發是什麽事，他都是你的孩子。”
白小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劉媽在一旁忍不住輕歎著，要是當年她也像小悅一樣，現在孩子恐怕都已經結婚了吧。可惜也就是想想，劉媽現在知道為什麼她執意要讓她老人家陪著她身旁了。
“那就把孩子留著吧。”劉媽走到她麵前，與她平和的談話，“既然舍不得，那就不要打掉，這個秘密，我會幫你保守的。”
白小悅又不安地看向醫生和一旁的護士們。
“如果林先生查起來，那我們也就幫不了你了。”醫生笑笑。
“謝謝……謝謝你們……”白小悅忽然掩麵，眼淚如斷線般滴滴落下。
劉媽輕拍她的背，欣慰地說著，“你一定要堅持住，總會見到陽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