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柯和夕河帶著昏迷的盛甫再次回到了原地。“傷口太多,沒醫沒藥,我隻希望傷口不發炎,否則加上他的舊傷,他必死無疑。”明柯悲觀地搖搖頭,處理完了他的傷口之後將他平放在地上,轉向夕河道,“短時間內不能走了,至少得等盛甫醒過來。”
夕河點點頭道:“野外生活這方麵我一竅不通,你說了算。”明柯點點頭,默然看了盛甫瘦得骨骼突出的臉頰一眼,問道:“你對莘灣之亂了解多少?”
三年前的莘灣之亂,那是夕河改良的N型狙擊槍應用於戰場上的第二年,也是應用於大型戰役的第一次,所以年僅十七歲的夕河和她的老師湖科親赴莘灣,為N型狙擊槍做實地調研。
“其實我並不了解多少。”夕河揉了揉額頭,“我和老師當時去給N做實地調研,但是我們到達之後,能用上狙擊槍的機會幾乎沒有。因為當時我們和反叛軍處於短兵相接的狀態,指揮官被流彈擊中,死在了衝鋒之中,所以莘灣防線一帶馬上就要被攻破了。”
夕河回憶起她在此之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盛甫的情景,她和老師湖科作為重點保護的科研人員被安排第一批撤退到安全的後方,負責執行任務的阿爾法小隊已經帶著他們走出了營房,就在他們走出的時候,重傷昏迷的盛甫躺在擔架上被抬進營房。因為滿臉都是硝煙和鮮血的痕跡,所以夕河沒能看清楚他的臉,但是那因為人瘦得可憐而支棱出來的顴骨和下頜骨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擔架旁邊圍著很多帶軍銜的人,其中一個中校大聲喊著:“大夫!一定要救醒他!盛甫!盛甫你醒醒!”
“我就是那個時候見過盛甫一麵。聽軍營中零星的議論,說是他在指揮官意外死亡之後力挽狂瀾的人物,然而卻隻是個剛滿二十的新兵。等我和老師平安回到家裏,正好莘灣前線勝利的消息和盛甫傷重不治的消息同時傳來,當時所有軍人以及軍人子女都為英雄盛甫戴過白花,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夕河把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盛甫,這畫麵太相似,他又一次渾身是傷地躺在自己麵前昏迷不醒。夕河迷茫地搖搖頭,“我真不知道是應該掐他一把還是應該掐我一把,他明明就已經死了。”
“是的,我也記得他死了。”明柯的語氣也沉重了起來,“如果他沒有死,那就一定會得到軍方的重用,又怎麼會來參加Hunter呢?”
他這句話一出口,夕河跳起來急忙一把扯下明柯的藍牙耳機,她這舉動倒是把明柯嚇了一跳,以外她發現了什麼,立刻也換成蹲姿,警覺地問:“怎麼了?”
夕河看看手裏的藍牙耳機,再看看安然無恙的明柯,心中不由納悶兒,立刻將耳機重新給明柯戴上,緊張得說話都卡殼了:“你、你、你、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快說!”
明柯看她神情急迫,也隻能不明所以地重複了一遍:“又怎麼會來參加Hunter呢?”
夕河等著看他被電擊的疼痛襲擊之後的狼狽樣子,卻發現他隻是安然無恙而又迷惑地看著自己。夕河傻了一秒之後立刻反應過來,對著自己的耳機叫了幾聲:“聲?聲!”
沒有回答。
夕河急忙對明柯道:“快!喊你的聯絡官!”
明柯一頭霧水,但也隻能照做:“逢?”明柯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他的聯絡官也沒有應答。
夕河猛地跳了起來,原來聯絡官也不是隨時都在的!而這樣兩個聯絡官同時不在的機會簡直是少之又少堪稱是千年一遇!夕河立刻道:“有些事情我的聯絡官不讓我問,但是現在我們的聯絡官都不在。我必須要問你:你已經超了年齡,到底為什麼來參賽?”
明柯下意識地按了按耳機,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其實來這裏並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因傷退役的,在戰場上沒有得PTSD就已經是萬幸了。我隻想借著這個機會做個教官消消停停地過一輩子。這次來參賽,我是被人叫過來的。”
“誰?”夕河緊張地問,這和自己的情況太相似了。
“我哥哥在軍政中心的上司,青年培訓處的處長康。他親自來找我,因為我不是適齡人員,所以我起初並不同意,但是他說這一次的hunter旨在選拔優秀人才,希望我能夠在hunter中得到和戰場不一樣鍛煉,然後為國家所用。”